甄男與韓連球搭話,長見識是一個原因,另一個原因是他不想留給桂婆婆見縫插針的機會。
趕跑馬屁拍到馬腿上的董爾卓後,桂婆婆仍不死心,一直在衝甄男擠眉弄眼,示意有話要說。
“哼!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桂婆婆非常不滿地咕噥一句,再也不看甄男了。
她終於看出來了,甄男就是在找各種借口不給她說話的機會。
“現在嘛……”韓連球拖著長音,“現在有罡風了,沒有紫樹膠,飛舟根本抵擋不住高空陽靈氣的侵蝕。”
紫樹膠以消耗自身為代價,避免飛舟被罡風侵蝕,因此才會產生紫氣翻騰的現象。可以想像,運行飛舟對紫樹膠的消耗量極大。紫樹膠唯有紫福緣樹才可產出,但整個幽靈星卻隻有皇城有一棵紫福緣樹,因而這種東西極其稀缺。飛舟又是戰爭利器,幽靈皇是不可能向各域供應珍貴的紫樹膠的,所以自從罡風肆虐以來,各王城的飛舟也就隻能廢棄不用了。
“韓隊長,王城退下來的那些飛舟現在哪裏?如果讓它在五丈以下飛行呢?”甄男看似隨口問了一句。
飛舟體積碩大,看上去和一架空客380的運載量差不多,而且來去迅疾,這讓甄男有點上心。如果能弄一艘,帶著南域的陽人逃跑時,就不愁交通工具了。
“甄隊長,你就別想了!”韓連球大概猜出了甄男的小心思,“飛舟所過,氣流劇烈擾動,會將高空的陽靈氣吸下來的。”
“哦……”甄男微微失望,便不再說話,將注意力放在兩艘豪華氣派的飛舟上。
飛舟攪起的煙塵散盡,艙門向兩旁徐徐打開,身穿綠短襟,胸前配紫色徽章的皇衛陸續走下飛舟。
每艘飛舟各下來五名皇衛,赫然都是金丹巔峰以上修為,領頭的更是達到了聖丹境。
皮休王和眾位皇城長老迎上前去,簡單接洽後,皇衛便開始組織南域參賽選手及陪同的親友團登舟。
選手和親友團被分開,各登一舟。皇衛手捧名冊,核對一個,放行一個,而且每人還給發一個徽章。徽章是定身葉形狀,顏色鮮紅,讓人想到血,正中還印著白色的號碼。
甄男是隊長,第一個登舟,領到的徽章號碼是0363,回頭看緊隨其後的赤眉,號碼是0364,心中不由略有所思。
飛舟內部空間很大,有上百個房間,但一下子湧進幾百人,仍顯不夠用。甄男作為隊長,享受特殊待遇,單獨一間,其餘人隻好三到四人一間湊合了。
微微的失重感中,伴隨著巨大的轟鳴聲,飛舟迅速上升,隨後是一陣強烈的推背感,飛舟已改為平飛,離弦的箭一般射向皇城方向。舷窗外,遠山被拉成了一道虛影。
甄男靠近舷窗,俯瞰迅速後退的河流山川,卻提不起半點欣賞風景的興趣。
這條去路,是否還有歸途!
“嗡……”頭頂突然傳來一陣異響,類似於電流接通時的嗡鳴聲。甄男抬頭上看,見房頂正中嵌著一個紫色圓片,圓片像沐浴頭,上麵密布細孔,異響就是從細孔裏傳出來的。
還沒弄清那是什麼東西,裏麵突然傳出一陣惡聲惡氣的播音聲:“你們這些陽人,都給老子聽好了,下麵宣布幾條規定。一、飛行途中,不得離開房間;二、保持安靜,不得喧嘩;三、絕對服從,違者殺無赦!”
這三條規定,霸道至極,像對待戰俘。甄男聽得極不舒服,起身就去開門,轉動手柄,推了推,又拉了拉,門紋絲不動,像被焊死了,全身不由泛起一陣冰涼。
“呯!呯!”伴隨著異響,飛舟起了震動。
甄男起初不知原故,但很快就明白了,有人在用力砸艙門,而且用上了修元。
“開門!開門!給老子開門,老子不幹了!”
聽聲音像是來自王城參賽隊的陽人暴炎,人如其名。此人脾氣暴烈,曾因未當上隊長,當麵頂撞過韓連球,甄男有印象。
“不想幹了?你他媽的,那老子成全你!”走廊中響起一個冰冷的聲音,隨即又是一陣開關艙門聲。
“你要幹什麼?放開我,放開我!”暴炎聲音中透出極度驚恐。
“啊……”不久之後,暴炎的抗議聲變成了瘮人至極的慘叫。
慘叫聲連續不斷,而且運動軌跡向下,片刻已在舟腹之下。
甄男心中凜然,連忙湊近舷窗向下觀瞧。此時飛舟竟是懸停在半空,因而舷窗外的景像靜止,唯見一人形物向下急墜。
雖看不清麵目,但那人形物顯然就是暴炎,被皇衛扔下了飛舟。皇衛在殺雞儆猴,因此故意停下飛舟,好方便陽人觀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