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朋友被海怪吞了,但海怪卻殺不死,我該怎麼辦?甄男心急如焚,貼著海麵禦風而立,一朵朵巨大的浪花劈頭蓋臉砸下來,他卻渾然不覺。
“海怪的元神就是那隻血瞳,血瞳不可毀,元神不可滅,想要救你的朋友,除非將血瞳居為己有。”六神無主中,甄男突然聽到一個蒼老的聲音。
元神居於血瞳!血瞳不可毀!元神不可滅!甄男大吃一驚同時有所領悟。抬頭上看,見正前方高空,一須發皆白之人淩空而立,飄飄如仙。也不知什麼時候來的,又或者一直就在那裏。
“你是誰?”來人雖未刻意展露,但從其身上還是散發出聖丹境高手才有的強大氣場,讓甄男驚疑不定。
“老夫很想滿足你的好奇心,可惜你沒時間了,你的朋友危在旦夕,要想救他們,除非奪取海怪血瞳,為己所用。”老者聲音不疾不徐,但如刀刻字,字字鑽心。
這是他刻意而為,就是要讓甄男一字不漏聽明白。此人正是血煞門二長老明非子,聖丹境一重修為,被血煞門門主龍葵派來此地鎮守,目的就是轉移血煞王的右血瞳,也就是海怪那隻獨目。
得明非子當頭棒喝,甄男立刻清楚自己該幹什麼,而且必須要快!
低頭下看,海怪已完全潛入水下,但那隻永不閉合的獨目卻暴露了它的位置。甄男催動丹元,雙手握劍,身體筆直射進了海水中。
輔以金瞳之威,湛瀘劍與海水接觸的瞬間,海水受激,向四周避讓,陡然破開一個二尺方圓的大洞。甄男一路毫無阻礙,身上甚至連一滴水都未沾到。
層層疊疊碩大的鱗片在眼中迅速放大,甄男疾速衝刺中,轉動手中湛瀘劍,如刀切黃油,血肉飛濺,湛瀘劍霎那打穿了海怪堅硬厚實的身體,甄男持劍衝入。
腹內昏暗,又是海底,幾乎目不視物,但金瞳掃過,一切盡在眼中。闖入之地似乎是海怪的腹部,那比房子還大的胃,那如戰鼓般發出咚咚巨響的心髒。
甄男心思電轉,已然清楚該做什麼。人在海怪腹腔中躍起,湛瀘劍在鼓脹的胃上輕輕劃過。
“嘩”的一聲,酸臭的胃液從破開的大口子流入海怪的腹腔,一同流出的還有剛剛被它吞下的十個人。
海怪遭受重創,開始劇烈翻滾掙紮,大量的海水從它腹壁那個洞口湧進了腹腔。
“嘩!”這股海水來得正好,澆了甄男滿身滿臉,也將淋滿全身的海怪的胃液衝洗了個幹淨。
而剛剛從海怪胃裏流入腹腔的十個人,受海怪劇烈翻滾影響,在海水和胃液混合而成的液池中沉沉浮浮。甄男禦空掠過液池,展臂撈起一人,順手凝出一個魂泡,將其包裹其中。其後隨撈隨凝,如法炮製,工夫不大已將十人盡數保護在氣泡中。
甄男再度疾衝而起,湛瀘劍一劃而過,將海怪那顆猶自跳動不止的心髒破開一個寬達四尺的裂口,鮮血激射而出,注入下方的液池中。而這時,甄男已一路劈斬,向海怪頭部鑿洞推進。
穿過粘稠而腥臭的海怪神府,甄男終於看到了那枚血瞳。血瞳似乎絲毫未受海怪瀕死狀況的影響,依然湛湛放射灼目血光,將已然被湛瀘劍攪得一團亂麻的海怪腦腔都染成了血色。
這麼近距離與血瞳接觸,甄男神府中再度感到難以忍受的刺痛。但刺痛歸刺痛,他的行動能力並非受到多大影響,甄男手起劍落,向血瞳惡狠狠刺去。
都說血瞳不可毀,老子卻偏要毀了你,讓血煞****成為泡影!甄男咬牙發狠。
“奪取血瞳,居為自有”,老者的話言猶在耳,但甄男本能的拒絕了。用無堅不摧的湛瀘毀了血瞳,海怪一樣會死,但下一刻發生的異變,卻讓他毛骨悚然。那血瞳,在與湛瀘接觸的一霎那,竟然化作一道血光,從印堂穴自動衝進了他的神府。
甄男神府之中,霎那間多了一枚血色烈陽,噴吐著熾熱的火焰,溫度之高,足以熔金銷玉。神府被灼燒的痛,簡直是世間最殘忍的酷刑,鐵人也不能承受,甄男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海怪身體遭受重創,本已奄奄一息,蘊含元神的血瞳一旦離體,瞬間殞命。不消多久,身體竟然簌簌而解,化成濃鬱的陰靈氣,發散於天地之間,它的金色獸魂丹則被器靈悄無聲息收取,而甄男,跌進了大海。
血瞳之毒,被淨靈之體緩緩消解,再受冰冷的海水刺激,甄男打了個激令,醒了過來。頭依然灼痛,他恨不能完全浸在水下,籍以減緩這難以忍受的被燒灼的痛苦,可是不能,他的十個朋友依然生死未卜,現在還不是療傷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