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男驚詫萬分,目光定格在畢長華左胸,那裏繡著代表身份地位的徽章。綠葉之中,赫然繡著一個東字。
金袍、東字徽章,畢長華的身份呼之欲出:東域王!
畢升華,一個隱藏極深的血隱者,曾經的南域長老,怎麼會成了東域王?這是血煞門複活計劃中的一環嗎?畢升華來了,寶亮在哪裏?甄男心中,狂濤頓起,滿是疑問的眼神毫不掩飾地盯著畢升華。
畢升華坦然回視,有恃無恐的樣子。但其實,畢升華見到甄仁和蓋氏兄弟走下飛舟時,內心也是極為震驚,不亞於一場十二級地震。這些人他認識,據他所知是隨行的親友團,全部關押在秘密基地,但居然與甄男一同走下飛舟,而且,晉、曼二長老和其十名手下一個不見現身,這意味著什麼?
極度震驚的,還有皮休王。甄仁等人他是見過的,甄男也曾傳訊於他,拜托他把甄仁等從血煞手中救出來,他也曾千方打探,卻一直找不到關押親友團的具體位置,但此刻甄仁居然與甄男一同步下飛舟,這件事很不尋常,信息量很大,他如何不震驚?
極度震驚的,還包括上至幽靈皇,中至皇長老,下至眾皇衛的所有人。應該最先走下飛舟的晉、曼二人和十名皇衛一個不見,卻走出了九名福契人,還整整多出十名身後無影的陰人!
畫麵在一瞬間定格,所有人張大了嘴巴,圓睜了雙眼。這個嚴重衝擊心理預期的震撼出場效果,甄男早已料到,但他不在乎!
飛舟一旦抵達皇城,晉申等已做了俘虜的事實就隱瞞不住了。福緣樹種一旦交出,自己對於血煞門便是無用之身,雙方即將兵戎相見,刺刀見紅,這件事也就沒有藏著掖著的必要了。
“甄兄弟,不太對勁啊,迎種儀式何其隆重,按慣例,皇長老是要悉數到場的,即便除去晉、曼二人,也應該有七位才是,怎麼隻見到三位?”甄男腦中,響起了邱大展的傳音入秘聲。
“宴非好宴,會無好會,有異常才是正常。”甄男回複道。
話雖如此說,他卻已然留心,以後隻要有機會,還是要搞清楚未露麵的四位皇長老去了哪裏。
二人秘密傳聲中,幽靈皇帶領一行人已在相距兩丈外停了下來。司儀就位,宣告道:“皇天厚土,載我子民;福緣樹種,庇我生靈;吾皇高德,惠名遠播;四域清平,千載萬世。迎種儀式現在開……”
“慢著!”
司儀拖長了腔調,要宣布迎種儀式的正式開始,卻被一聲斷喝打斷了。
打斷司儀的是尹長生,陰戾的目光盯在甄男臉上,冷聲問道:“晉、曼二位長老呢?十名皇衛呢?他們現在哪裏?”
按照往常慣例,福緣樹種送達後,最先走下飛舟的應該是晉、曼二人,然後才是福契人,但隻到全部人都下了飛舟,甚至連風駒都下來了,尹長生不僅沒見到晉、曼二人出現,而且連皇衛都不曾見到一人,倒是多了許多不相幹的人。
出問題了!尹長老頓時生出不好的預感,但怎麼可能?就在幾個時辰前,他還剛剛收到過晉申傳回來的飛舟即將抵達的消息,否則也不可能提前布置後迎種儀式。
尹長生沒看到晉曼二人,倒是一眼便認出了他一直隱忍不發的仇人。甄男是福契人中領頭的,如果出了問題,那也一定與他有關,因此問話時兩眼盯在甄男身上。
二人原本素昧平生,尹長生卻能認出甄男,這件事並不奇怪。甄男逼走尹樂樂,使得尹長生安排族孫尹樂樂參加福契人大賽,籍此提升修為,振興尹家的希望落空,尹長生耿耿於懷,恨不能食甄男肉,喝甄男血,隻是因為複活計劃才暫時隱忍不發。不過,這並不妨礙其躲在暗處觀察自己的仇人,那是發生在秘密基地時的事,當時甄男心頭生出極強烈的危機感,就是源出於此。
“嗨!”甄男微笑揮手,向皮休王打了個招呼,也捎帶著問候了幽靈皇,對尹長生直接選擇無視。
“小子,你聾了不成?本大人的話沒聽到嗎?”尹長生何曾被人如此怠慢過,頓時火起,一步躥到甄男麵前,偎在臉上大聲喝斥。
距離太近了,二人鼻子都要碰上了。
“哇!好臭!”甄男向後跳開,抬手在臉前呼扇了兩下,驚詫道,“你是誰?這輩子刷過牙嗎?看你也老大不小了,怎麼一點道理都不懂?在皇上麵前都敢大呼小叫,這成何體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