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元暴走脈經,景非子瞬間肚漲如鼓,緊閉的雙唇驀然開啟,澎湃的聖元噴薄而出。聖元摩擦空氣,生出夜梟般淒厲的怪嘯聲。由聖元濃縮而成的氣流,具有裂帛開石之威,正中皮休王。
皮休王早有準備,及時凝出一麵魂盾護在身前,聖元氣流擊中魂盾,發出一聲悶響,魂盾應聲而碎。皮休王感覺五髒六腑都被震碎了一般,再也不能維持禦空,如一片紙鷂,一路翻滾著向地麵墜去。
景非子狂吼一聲,俯衝而下,手中槍直指皮休王要害。眨眼之間,槍尖閃爍著死亡的光芒,離眉心已不足三尺。
“完了完了,想不到我老皮命喪今日!”皮休王身體散架一般,經脈紊亂不堪,完全調動不起聖元,心中生出無限絕望。
“住手!”
皮休王閉目待死,耳中忽然響起一聲大喝,睜眼一看,就見兩道金光,繚繞著熾熱的火焰,向景非之當胸射來。
事出突然,但景非之久經戰陣,見多識廣,知道這兩道金光不容小覷,若放之不理,自己胸前立馬就會多出兩個透明窟窿,倉猝中回槍護胸。那魂槍回護途中,徒然變形成一麵盾牌模樣,將前胸遮護起來。
“當!”兩道金光齊至,兩聲彙成一聲,撞在盾牌上,幾乎將其擊穿。
這兩道金光,由甄男雙目所發,金瞳術中揉合了龍鳳真火,威力非比尋常,若不是景非子修為太高,胸前立刻就會多出兩隻透明窟窿。
景非之大驚失色,抬頭看向金光來襲方向,卻見甄男笑眯眯一張臉在五丈開外綻放。景非子沒見過甄男,但僅憑金瞳術,也能猜到來人的身份,原本緊張的神經頓時放鬆下來。再強悍的金丹境,在他眼裏也是螻蟻!
景非子惡撲而去,還沒到近前,忽見甄男眉心正中一陣氤氳,開啟一道豎眼,一柄輕煙般的烏刀徒然成形,輕飄飄斬了過來。
看似兒戲一般,但刀未至,死亡的氣息已撲麵而來。
“莫非,成斐然就是死於這把怪刀之下?”景非之魂飛魄散,淩空一個後翻,開足馬力,倉惶而逃。
就這麼逃了?甄男始料未及,好一陣目瞪口呆。
他擔心被景非子的氣場鎮壓後無還手之力,所以不等對手靠近,先祭出了斬魂刀,卻沒想到如此強大的對手,竟然會選擇不戰而逃。
皮休王被景非子秘術聲爆所傷,就像一個人得了腦震蕩,一時半會兒恢複不過來,根本威脅不到他。也就是說,景非之的對手隻剩下金丹境的甄男,景非之卻立刻選擇不戰而走,謀事之迅速,行動之決然,足顯其機警善斷的本事。
景非之如此決絕,固然就如甄男以為的那樣機警且善斷,但也事出有因。其一,音爆術極其耗費聖元,若不是被皮休王纏得沒辦法,他也不會輕易使用,既然用了,就意味著他已經是強弩之末,激烈的戰鬥堅持不了多久。其二,成斐然死了不假,但絕非甄仁所殺,當甄男祭出斬魂刀時,那攝魂奪魄的氣勢讓景非之立刻斷定,成斐然定然是受創於這柄詭異之刀。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條,大長老成斐然死了,血煞門損失慘重,封鎖線分崩離析,他獨木難支,三域人馬出逃已成騎虎之勢不可逆轉。他留下來,要麼戰死,要麼被龍葵事後追責處死,左右都是死,不逃更待何時?
景非之跑了,跑就跑了吧!甄男的自信還不至於膨脹到自以為可以與聖丹境二重的強大對手分庭抗禮的程度。之前雖屢有勝果,但那是依仗秘術,尤其是斬魂刀,在敵人猝不及防的情況下的取巧之作,運氣不會始終眷顧自己,景非子跑了其實更好。
甄男按下雲頭,落在皮休王的身邊。皮休王已然複元,正滿臉憂色眺望慶豐廣場方向。
在那個方向,一團巨大的火球呼嘯而來,伴隨著一聲啼鳴落入了慶豐廣場。緊接著,慶豐廣場似乎燃起了一場大火,火光衝天中,一股凶煞之氣蒸騰彌漫。
血煞王到了,正展開一場屠殺!
此刻的慶豐廣場,已經被血瞳熾烤成一座巨大的熔爐,焚燒著幾萬條性命,而不久之後,血煞王將攜奪命血瞳追擊而來。
“甄男,我們是在與死神賽跑,必須爭分奪秒了!”皮休王並未回頭,聽聲音中氣十足,已然完全複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