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高鉉互相看了一眼,尋思著,反正也沒有什麼事,還能掙到錢,就在這待一宿吧。
陳叔又在人群裏挑了六個人,但是大多數人不敢留下,後來勉強算是湊夠了人數。
晚上十點多鍾的時候,陳叔在院子裏擺了一張桌子。
桌子上擺著香爐之類的東西,他事先畫了幾張符篆。
東西都準備好之後,他讓我們八個人一邊四個,守在他的身邊。
然後他點起了白蠟燭和香,他嘴裏邊念動著咒語,邊用桃木劍挑著符篆在蠟燭上點著。
我斜著眼睛,看到他每燒一張符篆,棺材周圍的陰氣就會濃重一些。
他這麼做,不但沒能化解死者的怨氣,相反的會讓她的怨氣更重。
這麼下去,弄不好會詐屍的。
高鉉站在陳叔跟前,低聲跟他說,陳叔,停手吧,要詐屍了!
陳叔的儀式還沒完成,聽他這麼說,生氣的瞪了他一眼。
見惹怒了他,高鉉笑了笑,沒再說什麼。
陳叔把最後一張符篆燒完,香也著得差不多了。
他跟老李和死者家屬說,沒問題了,你們可以回去了,我們明天天亮就送葬!
聽他這麼說,死者家屬連連稱謝不已。
陳叔扭頭跟大夥說,大家的任務還沒完成,你們跟我在這守一夜,就沒你們什麼事了。
我們收了人家的錢,隻得留了下來。
陳叔在棺材前點了長明燈,然後就跟大夥回到房間裏。
大夥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著。
我假裝毫不在意的跟陳叔說,陳叔,聽說附近有一位姓孫的陰陽先生也很有名氣!
聽到我的話,陳叔臉上的肌肉明顯突突的跳了兩下。
給我的感覺,他肯定知道孫恒的事,不過同行是冤家,他肯定不會承認這件事的。
他說,我從來沒聽說過什麼孫先生,附近村子有紅白喜事都是找我幫忙的。
聊著聊著有的人已經哈欠連天了。
陳叔說,你們睡一會吧,有我看著就行了!
聽到他的話,大夥都七扭八歪的找對地方躺著睡覺。
因為有陳叔在,他們都把害怕丟到了腦後。
可是我卻不能像他們那樣踏踏實實的睡覺。
因為我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屍體肯定不會那麼安生的。
我這麼想著,忽然聽到外麵傳來一陣嚓嚓的聲響。
靈棚距離房間也就幾米遠的距離,很明顯聲音是從靈棚裏傳出來的。
聽到聲音,陳叔的身體一震,一下子坐了起來。
他目不轉睛的盯著窗戶外麵,隨著咣的一聲響,好像是棺材蓋子落地的聲音。
陳叔一下子站了起來。
其他人也聽到了聲音,可是腿裏都跟灌了鉛似的,連站都站不起來了。
陳叔拿著桃木劍和褡褳往外麵跑去。
我跟高鉉互相使了個眼色,也緊跟著陳叔跑了出去。
其他人都被嚇得躲在房間裏,一動也不動的。
陳叔剛剛跑到靈棚跟前,就驚異的停住腳步,並且一步一步的退了回來。
我看到一道身影從靈棚裏走了出來。
靈棚周圍都點著燈,光線非常明亮。
我一眼就認了出來,站在陳叔麵前的正是棺材裏的那具屍體!
它的眼睛瞪得很大,臉色白得發青,身體周圍圍繞著濃重的陰氣。
情況比我想象的嚴重多了。
她跟陳叔之間不過一米多遠的距離,女屍非常凶戾,或許一撲就能置陳叔於死地!
我低聲跟陳叔說,別動!
陳叔回頭看了我一眼,女屍則來回晃動著腦袋,好像在聞著什麼味道。
她腳上穿著一雙黑色的蛤蟆鞋,身上穿著青色的裝老衣,肚子鼓了出來,在鞋幫上沾滿了血。
令我感到奇怪的是,按照陳叔所說,她是因為難產死的,死後家裏人肯定幫她處理過,不應該有那麼多血跡的。
我覺得問題應該出在棺材上。
可是我沒法看到棺材裏的情況。
陳叔手裏握著一張符篆,嘴裏念著咒語,符篆向著女屍摁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