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久沒過過生日了呢?簡淩已經記不清了。
上一輩子自從哥哥去世之後,就沒人再記得過她的生日。偶爾生意場上有人知道她的生日,會買些禮物向她慶祝,可那都帶著各式各樣的目的,所有的祝福都和利益畫上了對等號。
久而久之,連她也忘記了生日原本的意義,偶爾記起,也就是去給哥哥掃個墓,跟他說幾句話什麼的。再多的,也就沒有了。
看著夏寫給她的那些話,令她想起了關於生日的來源——用來紀念媽媽忍受痛苦辛苦生下孩子的紀念日。
媽媽在她腦海中的印象已經遠去,不管是前世,還是這世,她似乎都與媽媽這個人物沒什麼緣分。反正生下她的人都不在,再去費心思紀念,又有什麼意思呢。
可是這一刻,看下卡片上那句“我不想錯過你”,她忽然有了一點點想去慶祝的期待。
慶祝十九年前的今天,一個女人賜予她生命,然後讓她有機會,遇到了這個為她寫情書的男人……
簡淩將卡片上的文字看完之後,忍不住又回過頭去看一遍,嘴角慢慢地上揚,弧度越來越大,透出一股連她自己都不曾察覺到的溫馨與甜蜜。
夏的字寫得不是很好看,有些東倒西歪,但是每一筆都寫得很用力,也很小心。看著它們,她幾乎可以想象得到,他在寫這封信時的苦逼模樣。
端著湯從廚房裏走出來的夏,見到她已經醒來,手裏還拿著小卡片,當即腳下一頓,眼中飛過幾絲閃爍。
他掩飾性地幹咳兩聲,當做什麼事情也沒發生,將熱湯放到餐桌上,然後目不斜視地轉身往廚房走去。他挺直腰板邁著方步走到廚房,半天沒見簡淩說話,他又停下腳步,回過頭看她。
見到她已經放下卡片,正在一根一根地點蠟燭,完全沒有要和他說話的意思,他頓時覺得有幾分被人忽視的不爽。
他張開嘴,將預先準備好的解釋說出來:“前兩天你生日,我家裏有點事要處理,沒辦法及時趕來為你慶祝。雖然現在有點晚,但還是要跟你說一句……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他說完了,簡淩的蠟燭也都點完了,她示意塔塔去關燈,然後招呼他過去:“我來許願,你幫我吹蠟燭。”
看著她在燭火中若隱若現的笑容,夏心裏那點秋後算賬的小心思被跑到九霄雲外,想也沒想就點頭答應,提步走過去。
對著香甜的蛋糕,簡淩閉上眼睛,靜靜地許願。
夏站在旁邊,目光落在她靜謐的臉上,燭火搖曳,甜蜜的奶油香味漂浮在空氣中,呼吸之間全是甜蜜的味道。
這一刻,他也忍不住勾起嘴角,淡淡的微笑柔化了眉眼。
他傾過身,在她臉頰上啃了一口。
“生日快樂。”
他很開心,能在這麼重要的日子裏陪伴在她身邊。十九年前的今天,她降生在一個他不知道的地方,以他不知道的方式長大,經曆了很多他不知道的事情,慢慢長成了麵前的她。
他遺憾她度過的時光,卻也感謝那些時光,因為那些或酸或甜的生活,才送給了他一個這樣的她。
經曆過太多死亡,他深知活著的美好,尤其是能看到喜歡的人活著,那將是他最大的幸福。
他以前不怕死,每一次上戰場,他都隨時做好了為國捐軀的準備。可是從現在開始,他要改變想法,不論今後遇到再大的危險,他也得活著,他得陪著她度過今後的每一個生日,他得親眼看著她平安幸福地過完這一生。
吹滅蠟燭,塔塔打開燈,光亮瞬間灑滿了房間。
簡淩拿起旁邊的水果刀,猶豫了一下,先把蛋糕切成兩半,然後把其中一半又切成兩半,她自己拿了一塊,分給夏一塊,剩下的全部交給芭芭拉。
簡淩剛吃掉一口,就吸了一口:“這是什麼味道?夏,你是不是有什麼東西燒糊了?”
夏猛地想起來:“臥槽!勞資的糖醋排骨!”
趕緊丟開蛋糕,火急火燎地衝進廚房,霹靂乓啷的各種聲響,時而夾雜兩句哀嚎。
正趴在蛋糕裏大吃特吃的芭芭拉停下來,抬起頭看向簡淩:“主人,將軍大人沒事吧?”
簡淩淡定地咽下蛋糕,喝了口水:“沒事,他就愛瞎折騰。”
晚飯,簡淩和芭芭拉各自吃著可口的美味大餐,唯有那盤燒糊的糖醋排骨,被寂靜無聲地擺在夏大將軍麵前。他皺著眉頭,夾起一塊排骨塞進嘴裏,醋放多了,加上燒糊了,又酸又苦,嚼了幾下,立刻想要轉身吐出來。
簡淩用筷子敲了一下桌子:“將軍大人,浪費可恥!”
夏隻好又轉過身,一下接一下地咀嚼,表情越來越痛苦。
簡淩對此視而不見,斯條慢理地喝了口湯:“這幾天你幹什麼去了?我打你電話也不通。”
他一邊嚼,一邊含糊地答道:“聯邦派了秘密特使,為了避嫌,所有參與這次談判的人都被斷掉了通訊信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