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療部很快就派了人過來,來查看巴森特的情況,他們沒有進病房,隻是站在監控室裏,查看了巴森特這兩天的生活情況。
賈新已經回來,他和簡淩一起陪在旁邊,回答那兩個人的疑惑。
期間,他們一再地叮囑:“一定要看好他,別讓他和外人接觸!”
看著他們眼中的嫌惡,簡淩冷冷地提醒:“這種病毒是通過血液傳播,不會通過空氣傳播,一般的接觸不會造成感染。”
那兩個人不悅地掃她一眼:“就算不會感染,也不能讓他離開這間病房,軍醫被感染病毒的事情萬一被傳出去,你讓這裏的病人們該怎麼想?還有那些媒體,肯定會借此大肆炒作。我們不能因為他一個人,就連累醫療部跟著一起受累。”
“巴森特醫生是在工作中不慎感染,他這真追究起來,應該算工傷,你們沒有理由這樣對待一個因公生病的醫生。”
“那你希望我們怎麼對待他?難道將他的事情公諸於眾,讓全世界都知道你們這兒有個感染病毒的醫生,簡醫生,您保護下屬的心情我們可以理解,但這個時候請您以大局為重。”
他們說得不太客氣,簡淩勾起嘴角,冷笑一聲:“如果真的大局為重,你們就該進去病房裏,親自麵對巴森特醫生,作為代表的你們,應該有義務代替我們向他慰問幾句吧?”
聽到這話,那兩人的臉色頓時就變了,雖說病毒不會通過空氣傳播,可一想到對方是個傳染病人,他們就覺得膈應。明知道簡淩是在故意刁難,他們還是不得不放軟態度:“您說得對,但……但是我們身上還有事,不便久留,巴森特醫生就全權交由你們照顧,請你們代替我們好好慰問他,再見。”
說完,他們就像躲瘟疫般,生怕簡淩強留他們,立刻頭也不回地離開監控室。
賈新看著臉色冰冷的簡淩,無奈道:“護短可以理解,但你剛才的語氣有些太硬了,得罪他們沒有好處的。”
“就是因為人人都這麼想,所以他們才那麼囂張。”
“你啊,還真是像極了白綠年輕時候,”賈新笑了笑,轉身走出去。
離開監控室,簡淩站在電梯口,等了一會兒,電梯門打開,段卓提著個袋子從裏麵走出來。看見袋子上的商標,簡淩問道:“你去買了什麼?”
“一些緞帶,約曼先生托我買的。”
簡淩若有所思地看著他:“看來你最近和約曼相處得不錯。”
說到這裏,段大少忍不住歎了口氣:“還好吧,他總喜歡對人冷嘲熱諷,說話特刺人,夏琳被他氣跑了好幾回。”
簡淩含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天將降大任於斯人,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加油吧,騷年們!”
段大少被她拍得肩膀一沉,扯動嘴角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簡淩走進電梯,沒等電梯門合上,段大少忽然開口問道:“約曼先生的病……真的治不好嗎?”
薩克爾綜合症會造成人體器官的迅速衰竭,按照目前的醫療水準,隻能勉強靠藥物控製,根本沒有辦法可以治好。簡淩或許可以用蠱藥治好約曼的絕症,但卻恢複不了他已經嚴重衰竭的內髒器官,到時候,等待他的,仍舊是死亡。
更何況,就她看來,已經垂垂老矣的約曼,其實對生的欲望並沒有其他病人那麼強烈。
畢竟,他就算勉強苟延殘喘地活著,也已經是孤身一人,這個世上早就沒有了能讓他牽掛和不舍的事物。他的戰友已經大都不在了,他的兒子已經拋棄他擁有自己的家庭,他無牽無掛,孑然一身。
也許對他而言,死亡才是另一種開始。
簡淩無奈地搖頭:“抱歉,我無能為力。”
聽到這話,段卓失望地哦了一聲,他早就料到會是這個答案,雖然簡淩的醫術很好,但這不代表她能治好絕症。他也隻是懷揣著些許的僥幸問一句,得到這個答案,在他意料之中。
電梯門合上,段卓提著袋子來到病房,將袋子裏的彩色緞帶拿給約曼:“您看看,是不是這種?”
約曼緩緩抬起雙手,接住緞帶,看了看:“嗯。”
他扯出一條緞帶,開始慢慢地折起來,過了一會兒,他的手指間出現一顆由彩帶折成的小五角星。
他將星星放進袋子裏,然後又接著折第二個,他折得很認真,雖然雙手有些遲緩,但這不妨礙他的細致專注。
段卓站在旁邊,看著他手裏漸漸成型的小星星:“您還會折星星?”
“以前在部隊裏,一個戰友教我折的,說這叫許願星。”
難得他說話不刺人,段卓再接再厲:“這些星星可以許願?”
“不知道,也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