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淩沒有為難多久,夏就幫她解決了問題。
看著侍女送來的香檳色露肩小禮服,以及配套的首飾和鞋子,簡淩有些詫異地看向夏:“你這些是從哪兒弄來的?”
“衣服和鞋子是我早就為你準備的,之前定做好了,一直沒時間去取,剛才趁你睡覺的時候,打電話讓人送過來的,”夏笑眯眯地拿起衣服,放在她麵前比劃了一下,“尺寸是從你檔案上調出來的,那都是大半年前的數據了,也不知道你有沒有長高長胖。”
女人最見不得別人說自己胖,簡淩雖然對外形不是很在意,不過對於夏的揶揄,還是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你這是在嫌棄我長胖了?”
“我巴不得你長胖點,”夏的目光在她身上瞄來瞄去,“肉肉的,才更有手感,你現在這副小身板,啃得我牙疼。”
“……”簡淩無語地從他手裏拿過衣服,去到更衣室換好。
王宮的餐廳設在二樓,非常寬敞的大餐廳,長條形的餐桌放在臨近落地窗的位置。外頭天色已經入黑,朦朧的月色透過高大的落地窗灑進來,卻被璀璨的水晶燈掩蓋,金色燭台上的蠟燭靜靜燃燒,燭火搖曳。
彼時隻有二皇子封寒到了,他端著一隻高腳酒杯,站在落地窗前,單手插袋,微微眯起雙眼,靜靜觀看著窗外的幽靜景色。
聽到腳步聲傳入耳中,他一如往常般勾起嘴角,微笑著轉身,看著夏與簡淩攜手出現。
他的目光從夏身上劃過,最後在簡淩身上稍稍一頓。
她脖子上的那串鑽石項鏈……
封寒壓下心底的些許詫異,放下酒杯,笑著走過去,伸手與夏抱了抱。兩人鬆開之後,同時各退一步,毫不避諱地互相打量一遍,不約而同地笑得更深了。
“哥,好久不見,聽聞你前段時間去了一趟蘇瑙帝國,為我們威爾士帝國立了一大功呐!”
“談不上什麼功勞,不過是分內之事而已。倒是你最近的勢頭很不錯,才二十一歲就通過了議員海選,成了威爾士帝國最年輕的當選議員,上回父皇還為了這事宴請了許多賓客,這真是整個皇室的榮耀。”
封寒依舊微微笑著,看起來特別平和親切:“哥,你才是皇室的榮耀,一直都是。”
……
簡淩在旁邊靜靜聽著這兩兄弟的寒暄,隻覺得這兩個人的關係還不如一般的同事和朋友,你一言我一語,全都是些官方套話,言辭中的疏冷真是有夠明顯的。
好不容易挨得皇帝陛下的到來,兄弟兩人這才停止過分客氣的寒暄,一齊向皇帝陛下見禮。
等到他們抬起身來,皇帝陛下的目光很快就定在簡淩脖子上的鑽石項鏈之上,神色稍變,似是想起了什麼往事,眼中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懷念。
簡淩敏感地注意到了皇帝陛下的視線,心中疑惑,打算回頭要問問自己身上這串項鏈的由來。
結果等他們剛剛落座,皇帝陛下就主動解釋了她的疑惑。
“簡小姐,你身上的項鏈是夏送給你的吧?”問這話的時候,皇帝陛下的視線不經意間掃過夏,像是為了回應他的猜測,夏淡定地回望過去,眼中滿是堅定。
簡淩輕輕點頭:“是。”
皇帝陛下沉默了一下,然後慢慢地笑起來,很想普通人家的長輩,非常和藹可親:“這串項鏈是皇後的遺物,說是要夏留著送給自己的妻子,現在看來,他是真的已經認定你了。”
簡淩不知這串項鏈的來曆,貿然聽到這話,心中不免有些詫異,但她臉上卻依舊保持著從容的微笑,她知道,皇帝陛下之所以當麵說出項鏈的來曆,是在等她表態。
皇帝陛下看起來再怎麼和夏不親密,但畢竟是親生父子,不論是從名義上還是從麵子上來看,他都不喜歡自己的兒子在對方還沒表態的時候,就先把自己的全部都交出去。說白了,以夏的身份來講,這樣的行為挺跌份的。
“說句實話,夏這個人有時候真的挺討人厭的,嘴巴壞做事又霸道,我曾經有好幾次被他氣得差點想要揍他,”說到這裏,簡淩頓了頓,臉上浮現出有些無奈又有些甜蜜的笑容,“不過相處得久了,發現他其實也有很多好的方麵,會做好吃的飯菜,遇事也很有擔當,又很會照顧人,有時候甚至比我還細心……這樣的男人,我不知道以後還會不會再遇上,但這一次,我既然遇上了,就不打算再放手。”
這就是她的態度,非常明確,比皇帝陛下想象得還要清晰堅定。
皇帝陛下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你們都還年輕,一時頭腦發熱想要堅守終生什麼的,我很能理解,但你得明白,這世上沒有什麼東西可以敵得過時間的消磨。再火熱的愛情,也終有凋零的一天,到那時候,你會發現他身上的那些缺點有多麼難以忍受,而你的選擇又是多麼愚蠢,你確定還能像今天這樣,毫不猶豫地說你想跟他過一輩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