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簡辛就打聽到了夏的下落,說是已經被秘密轉移到異容研究所,具體情況並不清楚,直覺並不樂觀。
簡淩以前聽巴森特說過異容研究所的事情,那裏名義上是用來做生物實驗的地方,但研究對象多為異類生物,偶爾也會收留一些特殊人類,實驗手段極為殘忍。
隻要是個正常人,都不會想要去那裏。
然而現在,夏卻已經被送去那裏,生死不明。
簡辛說這件事牽扯到軍部的高層,他能做的隻是幫忙打聽點情況,至於救人……他卻是無能為力的。
簡淩無法強求,隻能又打電話給皇帝陛下,再怎麼說夏都是大皇子,皇帝陛下看在父子情分上,不至於真的見死不救。
麵對她的懇求,皇帝陛下無法做出任何承諾,隻能無奈地說道:“這件事不是動用權力就能解決得了的,夏遭受蟲族的感染,哪怕我現在就動用外交豁免權將他救出來,可到時候誰來處理感染加劇帶來的結果?我不僅僅是一個父親,更是一個國君,我得對我臣民負責,不能因為一己私欲而令無辜之人陷入危險。”
聞言,簡淩的心猛然一沉,皇帝陛下已經將話說到這個份上,她便是強求也不會有任何結果。
難道夏這次真的在劫難逃嗎?
不,夏還活著,隻要他還活著,就還有得救!
就算全世界都放棄了他,她也不能鬆手!
掛斷電話之後,簡淩又聯係到了範維。
似是早就知道她會打電話過來,範維沒有與她兜圈子,直接開門見山地問道:“你是為了夏將軍的事情來找我的嗎?”
“是,我想知道事情的具體情況。”
“按理說,這件事屬於機密,不能外傳,但就算我不說,你現在應該也知道得差不多了,倒也不在乎再知道得清楚一些,”範維頓了頓,想了一下措辭,“夏將軍在清剿蟲族的時候,不慎受了傷,傷口遭受感染。當時軍醫並未檢查出這一結果,直到兩周前,連續出現士兵精神失常惡意傷人的情況,這才引起了有關部門的重視。經過調查,那些突然精神失常的士兵都在三周前參加過清剿蟲族的行動,而且他們都在行動之中受了不同程度的傷,為此,情報科對他們進行精密的身體檢查,這才發現了感染的症狀。”
簡淩沉聲問道:“那些士兵現在都怎麼樣了?”
“大部分都已經死亡,目前包括夏將軍在內,隻有四個人還活著。”
簡淩不由自主地抓緊通訊器:“你是說,他也會死?”
“如果不出意外,的確會是這個結果,”範維壓低聲音,“抱歉,雖然現在這麼說很冒昧,但我還是得提醒你做好最壞的心理準備。看在夏將軍往日裏與我交好的情分上,我會盡力在他臨終前,讓你們夫妻兩見個麵,隻是可惜了你們的孩子……誒!”
夏會死?
這三個字,像是一把鐵錘,重重地砸在簡淩心口上。
她抿緊嘴角,努力壓製住心底的慌張與不安:“如果隻是感染的話,隻要找出病原體,然後研製出相對應的抗體,就應該還有一線生機,你們……”
“沒有用的,”範維的聲音很凝重,壓抑得難受,“那些士兵們感染的不是病毒,而是寄生蟲。”
簡淩一愣:“寄生蟲?!”
“是那些蟲族體內自帶的寄生蟲,通過傷口進入了士兵們的體內,最開始它們是以蟲卵的形式純在,所以才沒有被軍醫檢查出來。後來經過幾天時間,蟲卵漸漸孵化,裏麵的寄生蟲得以鑽出來,它們憑借著人體的血肉為食,會不斷啃噬五髒六腑,攪亂咬斷血脈神經,知道最後吃掉大腦,等到人體徹底被掏空,它們就會撕開人體的肚子,從裏麵鑽出來,繼續尋找新的寄……所以,普通對待病毒的方法,對於它們而言根本沒用。”
聽著範維的描述,簡淩不由自主地聯想到夏此時此刻的經曆,頓時手腳冰涼,冷汗淋漓。
她使勁咬了咬下嘴唇,用細微的痛楚告誡自己一定要保持冷靜:“有那些寄生蟲的樣本麼?我想看看,說不定能有所幫助。”
“你?”範維的聲音似有疑慮,“我相信你的醫術,但這畢竟不是普通的病毒,醫術對寄生蟲而言未必有用。再者,這種寄生蟲的繁殖能力和生存能力都非常強,尤其是在成長到一定程度之後,會具有足以殺人的攻擊力。你畢竟才生完孩子不到一個月,身體還沒完全複原,麵對這種寄生蟲的危險性很高,我不能隨便將它交給你。”
“就算不給我樣本,關於它的研究數據也可以!”無論如何,她都不能坐在這裏什麼也不做。
前生,因為她的無能為力,眼睜睜地看著哥哥死在手術台上;這一世,她絕對不能再讓夏重蹈覆轍,她必須有所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