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 大事不妙(1 / 3)

皇宮裏,封寒將手中的通訊器狠狠扔出去,摔了個粉碎。

他氣得渾身發抖,咬牙切齒——簡淩,我會讓你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價!

原本匆匆趕來的禮儀官,猛地聽到這麼一聲巨響,嚇得停在門口,猶豫了好一會兒,這才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門:“二皇子殿下,有急事稟報。”

封寒皺緊眉頭,抬了抬眼皮,看清來人的模樣之後,冷冷地說道:“詹姆斯,出什麼事了?”

“陛下似乎有蘇醒的跡象。”

“什麼?!”封寒臉色大變,“這不可能!之前那些醫生都說了父皇中毒很深,蘇醒的可能性幾乎為零,怎麼忽然就醒過來了?!”

詹姆斯顯然被他的激烈反應嚇了一跳,臉色也是變得慘白,偷偷用帕子擦掉額頭的冷汗:“陛下並沒有完全清醒,隻是眼球出現輕微轉動的跡象,根據儀器檢測,身體的各項指標也已經趨於正常。醫生說,如果不出意外,陛下再過兩天就能醒了。”

封寒仍然不敢相信這件事,大手一揮:“帶我去看看。”

禮儀官詹姆斯領著封寒迅速來到寢宮,皇帝陛下還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封寒找來專門負責照顧皇帝陛下的兩名護士,仔細詢問了皇帝陛下的狀況,所說內容與詹姆斯說的基本一致。

封寒立刻讓人將主治醫生叫來,當麵問道:“你當初不是說父皇中毒已深,怎麼忽然又有蘇醒的跡象?你這庸醫,竟敢糊弄我!”

那名主治醫生也沒想到皇帝陛下竟然會出現蘇醒跡象,明明這段時間的身體檢測都沒有出現問題,怎麼說醒就要醒了?!主治醫生急忙為自己辯解:“那毒藥的毒性的確已經滲入骨髓,依照常理而言,陛下蘇醒的可能性極低。如今陛下忽然出現蘇醒的跡象,隻能說是一個奇跡,這是上帝在保佑陛下!”

“胡說八道!”封寒厲聲嗬斥,“你自己醫術拙劣,竟敢用這些鬼話來敷衍我?!留著你這樣的人繼續行醫,隻會禍害世人,來人,把這人的醫生執照給我吊銷,並且遣送出國,永遠都不許回來!”

說完,不等主治醫生討饒,就被兩個侍衛兵強行架出去。

看著滿屋子低頭不語的人,封寒心裏煩亂至極,沉聲道:“詹姆斯留下,其他人全部出去。”

“是。”

一陣細碎的腳步聲過後,氣氛又再歸於平靜,偌大一間寢宮裏,就隻剩下皇帝陛下、封寒和禮儀官詹姆斯三個人。

封寒靜靜站在床邊,看著臉色蒼白的父皇,眼中的神色一變再變,心情極其複雜。他恨父皇,可心底卻又渴望得到父皇的認同,如今事情演變到這個地步,是他沒有想到的。

看著沉默不語的封寒,詹姆斯壓低聲音,小心翼翼地打破寂靜:“陛下眼看著就快要醒來了,您看這事兒……該怎麼辦?”

封寒稍稍側目,冷笑一聲:“怎麼,害怕了?”

詹姆斯急忙低下頭:“我隻是為您擔心,如果陛下醒來,肯定會徹查下毒之事,到時候大皇子殿下也會被放出來,您將完全處在被動的位置。雖然當初下毒的人是我,為了報答夫人的救命之恩,我死也不會供出您的身份,但依照陛下多年來的處事風格,您的處境隻怕不會太好……”

最後幾句話的語氣越來越弱,但卻都是不爭的事實。

封寒對此心知肚明,此時局麵還不穩定,四麵八方的眼睛都在盯著他,如果讓父皇在這個時候醒來,他的所有努力都將白費。依照他對父皇的了解,最終等待他的,必將是被剝奪繼承權,永久監禁,再無半點自由。

想到自己就要這樣靜待失敗,心裏的不甘熊熊燃燒,就連僅存的那一點離職也被徹底燒成灰燼。他握緊拳頭,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不能讓父皇醒來。”

聞言,詹姆斯臉色大變,聲音都在發顫:“您的意思是……”

封寒將手放在脖子處,輕輕動了動:“明白我的意思嗎?”

詹姆斯這輩子沒幹過殺人的事情,尤其是謀殺皇帝這種大事,更是嚇得連肝兒都在顫抖。之前那次下毒,隻是為了讓皇帝陛下陷入昏迷,並沒有直接致死,可這次不一樣,是真的要人性命,他忍不住顫聲勸道:“這不太好吧,他畢竟是您的親生父親,弑父可是天大的罪……”

“是他逼我的,如果不是他那麼偏心,我用得著把事情做得這麼絕嗎?!同樣是兒子,大哥名利雙收,而我卻一無所有!同樣是兒子,大哥的母親葬在皇家陵墓,而我的母親卻被關在地牢裏受盡淩虐!”封寒眼中咬牙切齒,麵容扭曲,“你難道不記得了嗎,當初你和我一起去地牢見到母親時,她被人淩虐的樣子!”

經他這麼一說,詹姆斯的眼前似乎有浮現出地牢裏的那一幕——冰冷陰暗的地牢裏,充斥著腐爛的臭味,那個女人就這樣赤身果體地縮在角落裏,肮髒的肌膚上麵爬了很多蟲子。隻要稍微碰一下她,她立刻就會發出恐怖的怪叫,瘋癲得幾乎看不出人樣。

在詹姆斯的印象之中,這個女人一直都很美好,雖然比不上那些貴婦的高貴典雅,卻自有一番純樸的美麗。可他沒想到的是,曾經那麼美好的一個女人,竟然被折磨成這副模樣,連死都死不了。

他眼睜睜地看著封寒提她結束性命,看著她在自己麵前閉上眼睛,看著她布滿汙垢的指甲和肮髒不堪的身體,那一刻,他心中的恨意,絲毫不比封寒少。

此時再看著封寒的眼睛,詹姆斯才發現那雙眼睛跟那個女人如此相似,那些曾經的歲月從眼前流過,令他無法拒絕封寒的命令。

他咬咬牙,點下頭:“您說,這事兒該怎麼辦?”

見他願意聽話,封寒的神色稍稍緩和了些,將他招到跟前,靠近他的耳邊低聲說道:“就用我上次給你的毒藥,然後將那……”

詹姆斯越聽越緊張,到了最後,臉色已經蒼白如紙,冷汗淋漓:“可是這招上次已經用過,大皇子應該不會再上當。”

“我了解夏,他平時雖然對父皇的態度一直都是不冷不淡的,但他心裏卻對父皇很敬重。如果父皇出事,他絕對不會袖手旁觀,他英雄了二十幾年,感情一直都是他最大的軟肋,”說到這裏,封寒似是想起了什麼,禁不住冷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