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孟皇後那淩厲的斥責聲,偌大得宮殿死寂得聽不到任何呼吸的聲響,空氣中似彌漫著一股讓人窒息,又令人不禁作嘔的血腥味……
低頭跪在地上的不離,趕緊扯了扯樂菱的裙角,示意她不要與孟皇後對抗,而樂菱卻隻是微微行禮,緩緩卻又似倔強:
“皇後娘娘,您乃一國之母,後宮之主,娘娘您要殺誰,不過一念之間,正因為姐姐還未正式冊封入周室,因此,她還不是您後宮眾多嬪妃之一,她現在的身份仍是楚國公主,娘娘若要殺盟國公主,難道這也是大周的待客之道嗎?即便姐姐犯了口忌之誤,但也是小女子的無心之言,就被娘娘就成反了天,難道娘娘您這麼不相信大周的江山社稷麼?”
方才盛氣淩人的孟皇後,原本華麗的臉龐頓時被氣的變了型,起身踱到樂菱身前,用惡狠狠的眼光打量著眼前這個她恨不得立即撕得粉碎的女人,突然,用力鉗起樂菱微頷的下巴,猩紅的指甲刺得樂菱有些徹骨的疼痛……
“姐姐?你又是哪裏冒出來的狐媚鉤子,還想著一起來妖禍皇上的不是?一個戰敗之國的公主,還妄想與本宮平起平坐?”
樂菱被皇後鉗得有些透不過氣,好不容易才微微吐出幾個字:
“皇後…娘娘請自重,在下……楚國公主……馬樂菱!”
“喲,原來是被我大周退貨的樂菱公主呀,果然是廢後所出,難怪這麼不知禮數,難道是還沒死心?”
說著,不禁將樂菱的臉鉗近了來,仔細端詳著,嗤鼻笑道,“我原以為玉溪公主已是國色天香之色,今日一見,本宮才知道什麼叫傾城傾世之容,看來,你們楚國還真是盛產勾人心魄的狐媚妖子,難怪能把我的柴榮好兒***得不能自持”,說罷,將樂菱的臉狠狠甩了出去,留下兩道深深的紅色甲痕!
樂菱早知這孟皇後平日作威作福慣了,不可理喻,便以退為進,向前緩緩行了一個大禮:
“馬樂菱見過皇後娘娘,方才是樂菱失禮,還請娘娘見諒,娘娘您貴為一國之母,萬民景仰,威儀天下,賢媛翰墨,亦有海納百川之氣度,與日同輝之福澤,我皇姐馬玉溪初來乍到,思鄉之情難免失情,還請娘娘不要與小女子一般見識,以免玷汙了娘娘您的聖德,陛下也定會感懷娘娘您的賢淑。”
孟皇後被這一陣讚譽之詞,頓捧得卸下了肝火,這才注意到伏跪在樂菱身旁的不離,覺得好生熟悉,便命她抬起頭來:
“這不是祁南王府的丫鬟麼?”
說罷,像頓悟什麼似得,換上了一副老謀深算的眼神盯著樂菱,心中好生盤算著:
‘好一個馬樂菱,仗著陛下寵愛的祁南王,借著陛下名號來壓我,打著賢惠淑德的旗號拐著彎罵我,這筆賬我會好好記在你馬樂菱的頭上!’
忽然,馬上回過神的孟皇後虛情一笑,卻依舊不減嚴聲厲色,“本宮掌領六宮,違反宮規者當按律重責,但本宮念你初來乍到思鄉之苦,****你無罪,下不為例!”告別周宮後,樂菱被不離扶上回府的馬車,回首這高聳堅固的宮牆,心中五味陳雜,沒想到如此恢宏的周宮之中亦比楚宮更加地凶險,她不知道是該為自己的幸運慶幸,還是該為玉溪的命運期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