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時旋冷冷的看著虞意,沉聲道:“世子,我知道你與阿錦有總角之交。但阿錦如今已經是我傅家的兒媳,世子今日竟做出此等下作之事,要帶阿錦離開不說,更是要濫殺無辜,隻怕這件事情上達聖聽,縱然吳王地位尊崇,世子也難辭其咎。”
虞意雖然狼狽,卻背脊挺拔,猶如往常一般負手而立。麵對傅時旋的質問,他連想都沒想:“傅將軍要問罪,虞意無話可說。因為虞意的確想要帶走阿錦,即便重來一次,也是如此!”
“你!”傅承宣猛地望向虞意,似乎又要動手。
“宣兒!”傅時旋低吼一聲,製住了傅承宣。
虞意冷笑一下,不避不閃的對上傅時旋的目光,簡直不能更坦然:“若非有今日的意外,我早已將阿錦送走!可為何會有這樣的意外,傅將軍難道還不明白嗎?”
傅時旋的目光冷冽了幾分,沒有說話。
良久,傅時旋淡淡道:“世子請回吧。”
傅承宣目光一緊,似是不甘心。
而虞意更是不打算就此罷休,隻聽聞傅時旋道:“若是世子覺得能在我綏國公府把人帶走,盡管留下耗著。”
這話說的極為有分量。也讓虞意清楚,縱然道明個中原因,也無法順利將人帶走。
片刻的沉默後,虞意抱拳:“既然如此,告辭。”
眼睜睜的看著虞意離開,傅承宣心裏憋的火越發旺盛。
“爹,難道……”
“坐下。”傅時旋冷冷的開口。
傅承宣愣了一下,抿著唇坐下。
今天,若非半路殺出來的殺手,虞意的確可以帶著陸錦離開。
“你可曾見到過那些殺手?”傅時旋第一句話就問出了這個問題。
傅承宣又是一怔,搖搖頭,又點點頭:“見是見到了,但隻有屍體。且在我們返回的途中,屍體已經不見了。”而他也是在感到的時候看到那樣的場景,循著有人刻意留下的血跡追到那個村子,找到人。
縱然心中還有惱火,但是提到殺手,傅承宣的心裏終究冷靜了一些,仔細分析起這件事情。
殺手是衝著陸錦來的。
這一點可以確定。
如果結合虞意要帶走陸錦,即便是被他們察覺也絲毫不改變心意的行為來看,那隻有一個結果——
因為她留在這裏,會有危險。就像今天遇到這些殺手一樣。
傅承宣清楚的記得,當日因為發簪一案鬧進宮中,之後傅時旋告訴他,陸錦必然得罪許多人,往後在國子監中也會有許多困難,而那些她的過的人,會抓住所有機會針鋒相對。
他是她的丈夫,理應肩負起照顧妻子,愛護妻子的責任,為她擋風遮雨。
但是到了這一刻,傅承宣才覺得,自己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在這之前,他以為所謂的針鋒相對,頂多是像趙德陳勳那樣沒事捅一刀子的陰謀算計,又或者是像之前一樣,破一盆髒水,散一段流言。而絕非像今天這樣,真刀真槍,真的要人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