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瀚白一直坐在病房裏靜靜地看著賀老爺子，心裏一直祈禱著，“快醒過來吧，醒過來簽遺囑。”表情很是陰鬱。
或者是聽到了賀瀚白的祈禱，賀老爺子蒼老如幹樹枝的手指動了動，賀瀚白的眸驚了驚，激動地站了起來，拚命按響了床頭的呼叫鈴。
而後，賀瀚白又轉過頭打電話給剛剛離開病房的律師，“爺爺醒了，快過來，不然我怕等會是回光返照。”壓低了的聲音帶著幾分憂慮。
那邊的律師愣了愣，馬上上了自己的寶馬，原路返回了仁以醫院，賀老爺子微微張開眼睛，亮白的燈光馬上照進了他的眼眸裏，讓他的眼睛稍稍有些澀痛。
賀老爺子靜靜打量著周圍，是雪白的天花板，雪白的窗簾，鼻子裏湧進來的全部都是刺鼻的藥水味，賀老爺子痛苦地皺了皺眉。
賀瀚白把手機重新放回了口袋裏，踏著高檔的皮鞋走近了躺在病床上的賀老爺子，看見賀老爺子睜開的眸，驚喜地叫了一聲，“爺爺，您醒了。”
下一秒醫生已進了病房，看見賀瀚白驚喜的表情，嗤之以鼻地哼了一聲，“老爺子，你真是福大命大，你的夫人和你的孫子都想你死，但是你卻活了下來。”聲音裏滿是諷刺。
賀老爺子艱難地把眸轉向了醫生，眼神裏滿是疑問，內心裏因為死而複生的欣喜衝淡了，“你說的是什麼意思？”賀老爺子的聲音蒼老。
“醫生，我爺爺現在還是個病人，剛剛心髒病發挽回了一條性命，你不要再刺激他了。”賀瀚白凝著眸，狠狠地看著醫生，醫生笑了笑，“我不說可以，公道自在人心，這事遲早被人說出來的，你心虛什麼。”
賀瀚白氣衝衝地站直了身，走到了窗前，眼神裏滿是陰翳，決心不再看醫生給賀老爺子診斷，醫生認真細致地幫賀老爺子檢查著身體，“老爺子，手術很成功，好好活著，不要便宜別人了。”說完，就輕輕地離開了病房，帶上了門。
“哢嚓”一聲，醫生離開了病房，病房裏的氣息漸漸沉默了下來，賀老爺子歎了口氣，“剛剛醫生說的是什麼意思？我做了個什麼手術？”蒼老的聲音裏，語氣滿是疑問。
賀瀚白堆了滿臉笑容走近賀老爺子，“爺爺，您被您那個私生子氣得當眾心髒病發了，做了搭橋手術才救了回來。”言語中滿是恭維和諂媚。
“還有一半是什麼意思？什麼叫我的夫人和我的孫子都想我死？”賀老爺子不理會賀瀚白的嬉皮笑臉的討好，冷靜地睜著眼眸問。
氣氛更加凝固了，賀瀚白本來還想繼續哄賀老爺子，下一秒律師敲門後走了進來，賀老爺子眼眸看到了律師，心裏如明鏡，瞬間就好像懂了什麼一樣，眼神裏多了幾分悲哀。
“爺爺，要不趁現在狀態還好，先把遺囑先給立了？”賀瀚白彎下腰，眼神裏滿是貪婪，但是語氣卻仿若哄小孩一般，一向把賀氏財產看得很重的賀老爺子瞬間就變了臉色，蒼老的麵容上滿是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