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洛陽城東(1 / 3)

“喬姑娘,使‘月滿西樓’攻她下盤!”涼秋和月兒正在對招,涼秋使鞭,月兒使劍,月兒正落下風,侯教主突然出麵指導。

月兒一招“月滿西樓”橫掃涼秋雙膝位置,貫足全力,涼秋一個後翻,“春水東流”鞭如流水直劈月兒麵門。

“春芽迸進!”侯教主繼續指點。

劍從下盤抽回,直朝鞭梢刺去,誰知那鞭梢觸及劍刃後竟將它裹了起來,一招“貞心自束”要把劍從月兒手中奪去。

“別用實力,運內力化劍為軟刃!”

月兒內力綿綿輸出,劍在手上本鋒利無比,此刻卻柔似綢帶,緩緩抽出鞭身。

“精彩!許家武功果然精妙!涼秋,再過幾年,你超過我也不是難事啊,哈哈!”侯教主愛武如癡,對涼秋愛才之意抑製不住。

“過獎了!我的招式都在侯教主意料之中,侯教主熟知各派武功才真高明!”涼秋回想適才幾招,當真驚險。

“你以後別叫我侯教主了,還叫古髯翁好了,教主教主的實在別扭。”

涼秋點點頭,忽然想侯好仇很可能幫助自己,便使眼色讓月兒退下,默默追上侯好仇,道:“晚輩請古髯翁賜教。”

侯好仇一邊讚歎她聰慧,一邊遺憾羅斯教無此人才,笑眯眯道:“跟我來。”

二人走到一間屋子,侯好仇關上大門,問:“你有《黑白千記》嗎?”

涼秋莞爾一笑:“原來當日方長老來找我真的為了此事,都怪我從前行事太過高調。不過我真的沒有,恐怕現在除了大師兄,隻有白沙幫的喻博見過了。”

“那平施現在在哪?”

涼秋搖頭示意她也不知,卻也不說父親可能知道他的行蹤。

二人對視良久,涼秋眼神清澈坦蕩,侯好仇反而不自在起來。

“喬月兒武功雖不入你,這個年紀也是一把好手。她是你許家弟子?”

“我不知道,”涼秋又搖頭,“我也是無意間發現她會許家武功,但她不說,我也寧可糊塗。”

侯好仇眼底一絲驚異閃過:好膽識!底細不明的人也敢放在身邊,也敢用。隻是眼下這不是最要緊的,他日夜想《黑白千記》想得發瘋,見涼秋也無頭緒,便問:“那你可願幫助我找到《黑白千記》?”

“我可以幫你找大師兄,但你也需幫我找一個人。”

“誰?”

“黑風寨寨主——鍾鬥陽。”

這筆買賣可不好做,可見涼秋一點虧也不願意吃。而且找鍾鬥陽意味著羅斯教從此與許府站在一邊,一向自由闊達的侯好仇從不攪入這些恩怨。“你就算找到平施,他未必肯將《黑白千記》內容告訴我。”當日他救了瓊英之後,還一路派人跟蹤平施,以求拿到《黑白千記》。後來手下發現白沙幫的人也去找平施,似乎要加害於他,取回秘籍。他派人去把白沙幫手下筐子裏的劇毒之蛇換成微毒的,隻求拖住平施一刻讓他拿到秘籍。誰知有人比他下手更快,當他到平施住所是秘籍已然不見。為了尋回羅斯教秘籍,他已費了太多心思,無用功實在是不想做了。

涼秋如何肯放過這機會?見侯好仇雖然沒答應,但已有動心之意,便欲擒故縱:“我隻能幫你那麼多,而你隻需要找到鍾鬥陽就行,其它的事我不會麻煩你,更不會讓你出麵。”說罷斂了神色就往外走。

“等等!”侯好仇喊住她,“我答應。”

二人在此立誓,雖然各有私心,但卻就此站在一條陣線。

涼秋出門後直奔子蘇房間,彼時他正翻著閑書,見涼秋進來身子一抖,神情不似往日。

涼秋卻似未察覺他的緊張,開門見山:“葉公子前日說會助我許府,那此刻我便有一事相求。”

“請講。”

“我想讓你幫我找大師兄,可以嗎?”

子蘇一聽,手上的書一下子掉到地上:“是……是平施嗎?”

涼秋點頭,奇道:“你怎麼知道?”

子蘇“哦”了一聲:“昨天東方姑娘跟你說起,我在一旁聽到的。”

“嗯,我知道你向來是個心細的,所以這事交給你做我放心。我要你傾秋水派之力找到大師兄,你何時需要幫助,許府手下歸我管的人都可聽你差遣。”涼秋道。

“涼秋,你一定要與我如此生分嗎?”子蘇不接話,反問道。

涼秋抬眼盯著子蘇望了一會兒,翩然走出。

轉眼過去一周,已至年末,瑞靄紛紛,溫度急速下降,身在西北更覺皮糙肉癢,涼秋心裏已盤算著如何回去。侯好仇也收到了東方府的請柬,新年時便不再會昆侖山,過些日子就和涼秋一同往洛陽去。而子蘇的話就更少了,除了和月兒還多說幾句,其餘時候都獨自一人。而喬月兒性格本就安靜清冷,隻有瓊英喜歡拉著人陪她聊天。

這一日涼秋剛從外麵轉了一圈回來,匆匆脫下褐色大氅,未及擦幹頭發絲上的雪水便趕去見侯好仇,向他詢問去洛陽赴宴之事。

“我打算早兩日動身,早去洛陽看看動靜。這樣遍邀天下豪傑的大會我有十年未遇了吧。”侯好仇一臉神往。

“可惜這個年終究不能回家過了。”涼秋想到自己離家出走,已有四年不曾在家過年,而今年又逢母親去世,一家團聚這輩子也沒可能了,不禁黯然神傷。

侯好仇撇了撇嘴,道:“你這孩子什麼都好,就是心思不夠豁達,很多事陷進去想不開,可不利於你武功修為。你看瓊英,家說不回就不回了,雖然心裏仍然惦記,但絕不會一直傷心。”說罷擺了擺手,徑自走了,隻留涼秋愣在原地。

過了一會兒,她朝瓊英房間走去,裏麵炭盆烤的暖烘烘的,大家又都圍坐在一起,很是熱鬧。

“大忙人回來了?快過年了,也不歇歇,農民們可都閑下來了。這個年你要怎麼過?”瓊英見涼秋進來,忙從子蘇那奪了茶壺來給她沏上茶,嘴裏也不閑著,叨叨說個不停。月兒嘴角微揚,給涼秋騰了個位子,隻有子蘇朝窗外發呆,青黑長袍更顯肅穆。

“聊什麼呢?”

“這是我第一次不在父母身邊過年,雖然簡陋但也自由,正商量著弄什麼新鮮玩意兒呢。”瓊英回答,眉宇間不見愁緒,反倒很興奮。

“我最近乏得很,這兒又不比江南,這麼冷,實在玩不出什麼花樣。”涼秋搖搖頭,又怕掃了瓊英的興致,也不再說下去。

瓊英眼裏的亮光還是暗了些許:“你們一個個老氣橫秋,沒一點活力,實在沒勁。就算不玩什麼,好歹也布置起來吧?我們把這客棧盤了下來,起碼也該貼貼春聯、福字,不至於太冷清。”

以前在書房時,逢年過節許多人來請涼秋寫字,涼秋也靠這個賺了些錢,想到這兒她微微提高了語氣:“很好啊!我可以寫,葉公子的字很好,他也能幫忙。月兒雖不說話,打掃裝飾卻是最擅長的,東方二小姐隻要看著賞心悅目就行。”說完促狹地看了瓊英一眼。

“好啊!這是變相罵我什麼也不會呢!”瓊英又氣又急,又想笑,站起來佯裝要打涼秋,卻被月兒隔開了。

“這提議很好,我讚成。”月兒說。她說完三人一齊看向子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