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的平公子沒事吧?”侯好仇解開瓊英的穴。
“可是我爹!”
“笨蛋!許家倆兄妹指望從你爹那裏挖出東西來呢,一時半會兒死不了,”侯好仇道,“走,咱還有事兒。”
瓊英心中矛盾重重,自己的朋友和心愛的人有深仇,而自己隻能躲在這裏,即便想幫忙,也不知道幫哪邊。頭一次,她覺得正義和情感相互糾纏,難以抉擇。
可在她之前,早有人做了選擇。
“師弟,多謝你及時報信。”涼秋一走,平施就朝子蘇跪了下來。
“師兄這禮子蘇當不起。咱們好歹師兄弟一場,看在師父的份上,我才幫你。”子蘇想到最後涼秋決絕的背影,心早就墜入穀底。
“我們都是師父手下的人,替師父辦事而已。”平施站起來道。
子蘇不接他的話,對身受重傷的雪茹叫道:“雪茹,你真的要跟著他走嗎?”
“我這輩子……認定他了,一定要跟他走。”
“可他心裏有別人!何況今日誰對誰錯,你看得清楚。”子蘇麵色鐵青。
雪茹氣兒一下上來了,身子微微站直了些:“他?他怎麼了?你不是也背叛了涼秋,幫了他?你看看你這次回去,涼秋還讓你不讓你練《百合劍陣》!”
“百……百合劍陣?”平施一愣,“你……你已經練了百合劍陣?和涼宇涼秋?”
子蘇想到這個,心又是一痛。雪茹卻道:“敢做不敢當嗎?虧我還那麼崇拜你!”
“你少說兩句,信不信我殺了你!”子蘇一棍子杵到雪茹麵前,被平施一下撥開:“以後她便跟著我走,誰也別想動她!”
已經陽春三月,涼秋仍覺得涼颼颼的,她從頭到尾都是淑均夫人用來從內部毀滅許府的工具。見平施不成,就派子蘇,總能讓她深陷其中。這樣的結局,她在和子蘇相遇時就已經料想到,卻還是一步步陷了進去。
“妹妹,別哭了。”
“閑憑熏籠無力,心事有誰知得?”涼秋喃喃念道,“大概就是我現在的心境吧。”
“咱們這一仗又沒敗,負心之人,不值得傷心,”涼宇道,“你還這麼年輕,有緣人還多著呢。”
“可是他已經練了《百合劍陣》,平施知道以後,也不會放過許家。”涼秋道。
“許家何時怕過他?”涼宇冷笑,從懷中掏出一本書,正是《百合劍陣》的上卷。“你知道娘為何把《百合劍陣》留給你嗎?”涼秋不解,隻見哥哥竟從封麵的夾層裏掏出一封信。
這是娘的筆跡!涼秋心中驚歎一聲,接著讀了下去:
涼秋吾女,見字如唔:
此《百合劍陣》許你,望你身負使命堅定不移,尋覓二相知相惜之摯友,不枉我一番苦心,盼你早日領會。
見此書之時,想必已經磨難,更知胸襟眼界之可貴,切記莫究往事,一切向前。
母親親啟
原來竟是這樣。母親對於平施的賊心並非一無所知,隻是將死之人,如何忍心見到自己辛苦養大的三人同室操戈?臨別之際,唯有留下此封書信,隻等涼秋需用劍陣之時告知苦心。一切都在許母的預料之中,其中心思遠見,可見一斑。
“哥哥,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涼秋盯著信很久,終於抬頭。
“有一天自己研讀劍陣時無意發現的,當時看到這信就覺得不對,於是派人前去尋找父親,果然不出我所料。”涼宇回答,“那時候父親怕你接受不了,讓我瞞著你。於是聽說東方海有消息了,我是一定要跟過去的。”
涼秋有些愧疚地低下了頭,道:“我以為自己成熟了,不曾想這麼容易相信別人,總當別人是好心。如今子蘇會了《百合劍陣》上卷,我們不知還有無勝算。”
涼宇將涼秋的頭籠在胸前,良久無言。
“這一路上還算老實?”到了許家門口,涼宇問起看管的人。
“幾次想和外界聯係,都被我們發現阻止了。”手下稟報。
涼宇命幾個能幹弟子將他收押在開林堂,接著拉著涼秋便要回府,這時忽有人喊道:“許公子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