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
葉之禦不顧禮節直接撞開兩扇門,破門而入,跪在楚尋和暄妍麵前:“聽說王妃差點被賊人擄走,小人罪該萬死!”
楚尋驚了一下:“我不是派你跟著楚易保護他嗎,怎麼會來?”
“小的跟著九皇子在街上不僅上一個刺客沒抓到,就聽到丞相府府兵挨家挨戶搜尋刺客,說主子你被賊人擄走,小的擔心主子安危,違背了你的命令回來,請主子懲罰。”
楚尋和暄妍同時伸手將他攙扶起來:“罷了,你也算一片忠心,好在眾人無恙,便饒了你這一次。”
杜延庭眼睛緊盯楚尋手中的羅君香,不知內情的還以為他是灼灼關切:“殿下身子貴重,切不可掉以輕心,還清殿下快快服下解毒丸。”
”多謝丞相關心。“
杜延庭親眼見到楚尋吃下藥丸,說了一番冠冕堂皇的話才放心離去。
眾人一走,暄妍就一把扒開楚尋的衣服查看他何處中箭了,脊背旁邊半指距離赫然一個黑洞洞的傷口,皮肉翻開,鐵鑄的箭頭嵌在裏麵,外麵還留有一小截木杆,應該是被他自己生生折斷的。
濃黑的血液流了滿背,已然幹涸,觸目驚心,她的心莫名也牽扯了下。
暄妍有些束手無策:“我沒剜過這樣的傷口。又不能請郎中,不如再去叫葉之禦進來幫你。”
“嘶!”她剛要開門出去,楚尋一把拉住她扯動了傷口,隱忍咬牙輕哼:“不可!外麵定有人守著,杜延庭知道我們已經歇息,若是他進來,又會再引起懷疑。”
“那怎麼辦!?”
楚尋“唰”地從靴子裏抽出一把鋒利無比的匕首,有些吃力地遞給暄妍,可瞧著她遲遲沒有動作,他勉力扯起有些蒼白的嘴唇笑著寬慰她:“傷口在背上,我是禿子的腦門——無法。隻能靠你了。用那把刀把它挖出來就可以了。”
用刀把它挖出來?!為何挖肉被他說得如同挖耳屎那麼輕鬆!
他頭上開始冒虛汗,暄妍知道拖不得了。
“別害怕,一刀下去,給本王個痛快!”
暄妍再沒有遲疑,用刀尖挑入他的後背,她仿佛都能聽見傷口的肉裂開的聲音,她一咬牙一閉眼,讓刀尖再繼續深入,同時伸出兩根指頭配合刀尖直接掏了出來。
一股淤血“嗞兒”地一聲飛濺而出,傷口沒了堵塞,又汩汩湧出許多鮮血,再度浸濕了紗布和他的衣衫。
手忙腳亂地取出箭頭後,暄妍已經是滿頭大汗,雙手連指甲縫都染紅。
楚尋終於鬆開了咬得發疼的下巴,像打完一場硬仗,坐著躬身輕聲喘息。
她站在他身前灑上消毒藥粉,他沒有準備,傷口一下刺痛,簡直比剛才剜出箭頭時更讓人疼到眩暈,心跳極速,感覺一口氣梗在脖子差點提不上去!
楚尋一頭紮進暄妍肚子上,環住她的腰,頭抵在她的肚子上抱住她。
暄妍驚得高舉兩隻血手,隻能任由他抱著,像拍新生嬰孩似的輕撫著他的脊背,一一撫過上麵交錯的傷痕:“還很疼嗎?”
楚尋說話艱難,隻將頭抵在她的肚子上輕搖,一顆汗珠順著他的額頭滴到她的繡鞋。
看著他為了讓她避開飛鏢而導致動作遲疑受的箭傷,手中的動作慢了下來,聲音也要凝滯:“其實當時你不應該管我的。”
“混……亂……之中抓了你,你也算無辜。”
暄妍拿過旁邊的絲帕沾水,一點點擦掉那些血汙,低頭輕輕笑了,帶著水汽:“頂替杜錦繡進宮,欺君之罪,恐怕是死有餘辜。”
楚尋豁然笑道:“你不也幫忙隱瞞了我是刺客嗎,所以我們扯平。”
“還好父親,”她說到父親二字,想起楚尋得知了全部真相,頓了頓趕緊改口:“老爺和郎中礙著身份不敢明目張膽地檢查你的傷口,可你未免也太亂來了,居然敢讓郎中診治,還敢接過羅君香,如果我沒有配合你,一旦你吃下去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