暄妍心裏咯噔一下,幾不可查地頓了頓:“你這個傻丫頭,一向對男女之事不開竅,現在何來此問?”
“剛才喬之讓你在認罪書上供出昕王殿下,可是你無論如何都不肯。這不就是喜歡嗎?好像桃靜對錦淩公子那樣,他犯了錯,她就百般維護,幫他遮掩,我覺得你也是如此。”
“你懂得什麼是喜歡嗎?就瞎問。”暄妍輕輕笑起來,木槿恍然覺得她跟秋天有種一致的和諧,仿佛融入了高遠空曠的天空,都是淡淡的蒼涼。
“代嫁入宮之事,殿下他確實不知情,不關他的事,不是嗎?”楚尋知曉一切,隻能成為兩人的秘密,絕對不能和任何人提起:“這算不得喜歡。”
算……不得吧。
“木槿,杜延庭每月給你的解藥都按時吃了嗎?”
木槿重重地點頭,她一向聽暄妍的話:“都吃了的,隻是好幾次當時沒吃,差點都弄丟了。”
說完,她撓了撓紮得有些淩亂的頭發,擔心暄妍罵她粗心。
暄妍看她吐舌,硬生生地把責怪都咽回去自己嚼著吃掉,用沒受傷的那隻手捋了捋她的亂發,心中無奈,每個中千變妝之人的解藥都是不同的,亂用藥反而會毒發,否則她少吃幾顆,把她的都給木槿又何妨。
“暄妍,我們中的是什麼毒呢?”
暄妍沒說話,木槿問過她幾次,她都含含糊糊地搪塞過去。
就讓她的妹妹這樣沒心沒肺下去好了。那些操不完的心,算不盡的陰謀詭計都讓她一個人去勞心費力吧。這世上還有一個人能讓你去為他遮風擋雨,是她還沒有完全成為一個麻木不仁的殺人工具的證明,血還沒完全涼透,心還沒全部變黑。
“暄妍,你真的會殺掉素柔郡主嗎?”木槿像好奇寶貝一樣繼續發問。
如果杜延庭吩咐下來的話,暄妍肯定不得不為,否則大家包括木槿都沒有解藥,而且殺郡主不是簡單之事,需要長久籌謀。
“我怎麼會殺人呢,對不對?還有你中的隻是一味普通毒藥,隻要按時吃藥就不必放在心上,你隻管每頓多吃點,吃得飽飽的,知道嗎?”
“嗯,知道了。”
“你剛才表現這麼好,一個字都沒有出錯,待會兒多做幾碟桂花糕慰勞你!”暄妍擔心她繼續發問,趕緊轉移話題。
“其實我想吃肉,進宮了就沒吃過,每天撐不了一會就好餓。”木槿十分委屈,這些東西在丞相府從來沒缺過,在皇宮反而吃不到,她進宮就是為了禦膳房呢!
暄妍心裏不是滋味,人情冷暖,何以至此。楚尋什麼都沒有做錯,她們什麼都沒做錯,卻這般忍饑挨餓,失去榮耀和尊嚴:“你別怪他,昕王殿下處境艱難,宮中從上到下總是處處與他為難,平日能吃上沒嗖的素菜白飯,都是禦膳房看著妝華姑姑的麵子。你再忍忍,我想辦法買通禦膳房的小太監,給你買多多的肉。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