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墨從昏沉中醒來已經是午後,一身酸痛,腹中饑餓。
因為是客居向家大寨,周一墨沒有隨身的丫環、小廝,起床出了臥房竟然沒有一個人伺候。
周一墨直接去了主臥,希望找到母親,讓母親的扈從幫自己去弄吃食過來。
榮威百寨有許多的規矩,寨主、寨主夫人的貼身扈從隻聽命主子一人,而且是一生一世,其餘即便是主子的兄弟子女也不能命令。
周一墨在成年並接任寨主大位以後才能夠招收和培養自己的扈從,在這之前,他隻有不能修元的普通奴仆和丫環做下人。
誰知道主臥也沒人。
周一墨估計父母可能去別處辦事了,便出了內院,終於在外院看到了父親的兩個扈從。
“十三叔、十五叔,可知我爹娘去了哪裏?”周一墨十分客氣地對兩位父親的扈從詢問道。不得不客氣,雖然嚴格意義上講他們是主仆關係,可這兩位扈從是高階元士,周一墨不敢怠慢絲毫。
“少主這麼早起來了?”十五笑著問候,沒有一絲敬意,相反,輕視之意表露無遺。
“嗬嗬”周一墨知道父親的這位扈從一直瞧不起自己,也懶得多說,隻是把目光盯著沉穩老練的十三。
“寨主去議事廳了,夫人去找老友了,我等在此守護。”十三麵無表情地回道,語氣雖然談不上客氣,倒也不怎麼輕忽。
周一墨自然是不敢直接命令兩人給自己取飯,隻好徑直出了小院,準備去找向家寨客舍的飯堂。
從偏院出來,走過一片臘梅林,又拐過一個長滿浮萍的人工水池上的回廊小橋,周一墨才來到客舍大院。
大院中央是一片青石鋪就的平地,此時聚集了三十多個後輩,周一墨剛從一塊整石鑿出的圓門出來,被三十多少年齊聲叫好嚇了一跳。
定睛一看,三十多灰布長衫少年半圍的人牆內站著幾個著淺藍長袍的少年男女,其中一個十七八的少年剛剛收了雕弓,滿臉意得誌滿的樣子。
“淩雲兄長真是了得,元士二級的修為不說,家傳絕技‘雨霖箭’居然修煉到‘五星連珠’。”人群中一個聲音大聲讚道,明顯要讓場中露臉的淩雲聽到。
“那是,我淩雲堂兄絕對是四大主家少年中第一人,那彎弓射月的造型,真是帥呆了!”一個少女說道,聲音倒是不怎麼大,但周圍還是有不少人聽到。
“我還是最喜歡淩雲堂兄高挺的鼻梁”又一個少女雙拳抱在唇前自語,滿眼冒著星星。
“鳳凰寨淩家果然家學淵源,淩雲兄這一招‘五鬼追魂’已經自帶氣機,看似五星連珠,實則是五箭自帶氣機已鎖定敵手,對方根本無從躲閃。要是誰真的以為這五箭是簡單地瞄準一處而躲閃,怕是要被欺騙了。”場中一個十五六歲的藍袍少年目光獨到地讚了兩句。
“坤凡兄謬讚了,我這隻是班門弄斧。榮威百寨誰不知道向家大寨的二公子向坤凡不僅家傳‘潑風刀’已經練得爐火純青,更是修習武侯絕技‘霸天槍’,百寨少年一輩中罕遇敵手。”淩雲雖然曾因周一墨不懂規矩冒犯,將其打倒在地,還在臉上印了一隻腳印,少年狂妄,但在對上向家堪稱天才的二公子向坤凡時也半點不敢托大。
“看你說得,我們如此自吹自擂,豈不是讓釣魚城來的青霜師妹笑話了?”向坤凡自矜地笑說著看向一旁麵巾遮麵的兩個青衫少女。
“向師兄嚴重了!家師這次帶我和妹妹青靈來百寨,一則是履行先輩的約定,二則是帶我姐妹來長點見識。這大半天有勞向師兄領著觀看了四大家出神入化的元術,愚妹當真是感覺在釣魚城井底觀天了……”
“哪來的賊子竟敢偷窺?”釣魚城青霜正滴水不露地與向坤凡周旋卻被一聲大喝打斷,眉頭微皺,和其他人一樣將目光投向了發聲處,卻見一個扈從打扮的精壯青年元士一手抓著一個瘦弱的少年。少年十分羸弱,竟被那元士從後麵抓住了脖頸,直接提離了地麵。
“怎麼回事?”向坤凡作為東道主,頗有氣勢地問道。
“稟二公子,小的巡視,發現這小子鬼鬼祟祟躲在石門這偷窺。”
“這是提供給淩家諸位師兄弟休息的院落,將人帶過來請淩雲兄辨認下是否是淩家的人再處理不遲”。向坤凡有禮有節地說道,那份從容鎮定絲毫不弱於釣魚城的青霜。青霜略顯詫異地看了一眼向坤凡,目光中有了一些友善。
青年元士聞言直接提著那瘦弱少年過來,扔到了場中。
“喲,這不是周家寨的周一墨少爺麼?嘿嘿,你不跟著香姑廝混,怎麼跑這裏來偷窺?你可知這偷窺可是江湖大忌,何況還是你這等小寨的低賤貨色?來人,給我將這給鳳凰寨抹黑的雜碎捆到木樁上。”淩雲認出了周一墨,確定是鳳凰寨帶來的人,越說越是氣衝鬥牛,直接讓人將周一墨綁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