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輪第一場,孫家寨孫少傑勝!”在四寨看台上眾人震天的叫好聲中,向坤揚臉露笑容,高聲宣布。
“第一輪第二場,鳳凰寨淩驚風對陣釣魚城餘誌剛。開始!”
兩人聞言相繼步到了場中。
釣魚城餘誌剛是個瘦高青年,但麵相顯老,要不是有人介紹了他不滿二十,一眼望去還以為三四十歲了呢。此人使用的元器是一杆長槍,持槍一站,人如槍,槍如人,沉如山嶽。
淩驚風則是標準的鳳凰寨子弟打扮:背負箭囊,手持雕弓,藍袍敞開,長發後披,微風輕撥發端,本就冷靜俊朗的麵容,平添了一股飄逸氣質。
兩人相隔五丈,對視卻都不動作,以至於之前喧囂的看台也安靜下來,被兩人的對峙所吸引,各人隱隱能聽到自己心跳聲音。
“淩驚風不動作是希望對方先動作好尋得破綻發箭,以弓箭對長槍,一般隻有一次機會。餘誌剛不動是深知其味,希望對方亮招後,或躲或擋,然後搶攻。”十三又在周一墨耳邊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音量解釋著。
周一墨沒有問這種情況周家寨的人如何占先機,到現在他已經想通,大約是父親發現自己已經到了三級元生可以修煉元術了,便暗中指派了十三叔指點自己。所以他即使不問,十三也是會說的。
果然,十三繼續說道:“若是我們對上淩家的‘雨霖箭’元術則不能等候,因為我們的‘袖裏乾坤’講究的也是近身,一旦被對方‘放風箏’就必敗無疑,所以隻能想辦法近身——當然,如果將匕首練得如同飛刀般熟練的時候,也可以考慮使用暗器手法——若是我對上淩驚風,則以八字步快速閃躍讓對方無法依靠氣機鎖定目標,一旦近身,對麵必輸。而對上長槍則相反,不必在乎對方鎖定,可以緩步走近,不露匕,對方長槍一動必有破綻,且長槍因為長沒有回旋餘地,一旦露出破綻,對方必敗無疑。”
周一墨臉上露出恍然之色,十三叔經過實戰積累的經驗十分寶貴,他記得很認真。
這時,等了一刻不見動靜的淩驚風終於耐不住,從容拉弓搭箭,三支箭同時呈品字形激射而出。三支羽箭才離弦,淩驚風猛然用力,眨眼間又射出首尾相連的五箭,直指對方咽喉要害。五箭一射出,淩驚風腳尖蹬地,隨時準備後撤。很明顯,他也是打的“放風箏”的心思。
高瘦的釣魚城餘誌剛,右腳一踢槍頭,長槍立即被雙手緊握,挺身不退反進。行進中槍花一挽,三朵槍花輕鬆破掉三箭。長槍氣勢猛增,槍頭上甚至熒光乍現,居然是元氣外放的表現。
長槍急進。
“啪,哧哧哧哧哧——”金鐵相交的刺耳聲音傳來,五箭連珠依然被長槍一氣嗬成破掉。
淩驚風麵色微變,急急後退。
但凡用弓箭元器的元士移動速度都相對較慢,在連發八箭耗費大量元氣之後,淩驚風明顯已經力竭,而連破八箭的餘誌剛此時也耗費頗大,但不敢停留,而且全力如離弦之箭衝了上來,兩人相距愈來愈近。
眼見淩驚風移動的體形呆滯,餘誌剛枯木般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竟有幾分猙獰。
長槍一振,如毒蛇吐信般直刺淩驚風後心。
“唉——”看台上一片歎息聲,幾乎所有人都認為淩驚風敗局已定的時候,異變陡生。
就在長槍即將刺中淩驚風後背的時候,原本蹣跚逃離的淩驚風身形突然一閃,堪堪讓過槍頭,用身子壓著槍杆,將長槍夾在左腋下,右手揚弓,竟以弓為刀,斜劈向餘誌剛脖頸。
這時候,餘誌剛才恍然,難怪剛才對方射出的八箭看似氣勢洶洶,破解起來也並不難,而且居然沒有氣機鎖定自己,原來那淩驚風竟然留了餘力引自己近身,不發揮自身優勢,卻利用別人的弱點,可見對手在近戰方麵也有侵淫。
後悔已經來不及,餘誌剛果斷撒手,急忙向後撤步。
淩驚風隨手將繳獲的長槍扔在身後,從背後箭囊抽出了一支大號的羽箭,張弓的同時,氣機已經鎖定近在一丈外的餘誌剛。
“淩兄住手,在下認輸!”餘誌剛倒也光棍,見勢不妙,立即認輸,沒有長槍在手,他根本無法抵抗淩驚風蓄謀已久的致命一擊。
見對手認輸,淩驚風也樂得省力,更主要的是,自己的絕招不用顯露在人前,在第二輪的比試中,才有優勢。
很有氣度地拾起槍,毫不張揚地將長槍還給薑英強後,淩驚風抱拳道了聲:“承讓”,然後一臉平靜地離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