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墨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馬車停止了前進。
他走下馬車,卻見鐵蛋正指揮著一群孩童和那個戴了麵具的少年在官道下一片平整草地上燃燒篝火,準備過夜,兩個馬車夫已經卸下車轅,在一旁伺候著四匹馬,與雇主們隔著五六丈的距離。
周一墨來到孩子們中間想幫忙,被鐵蛋攔住了,說那些都是下人們幹得活。
其他孩子們見周一墨這個“老爺”要自己動手,也都一臉驚懼,似乎這說明自己做得不好。唯有失去了一切的人,在得到一丁點的時候也無比珍惜。他們驚呼了一聲“老爺”後,竟然不知所措。
隻有戴著麵具的少年,看不見他的表情,但目光中卻有奇異之色,似乎從來沒有想到一個“老爺”也會去做下人的活。
“我比你們大不了幾歲,以後不要叫我老爺,跟鐵蛋一樣,都叫我‘公子’好了。”周一墨招呼大家坐在篝火旁,讓鐵蛋取出幹糧與大家共食。
孩子們都十分局促,眼盯地下,小心地各自細口吃著幹糧,猶如膽小的小老鼠在偷吃著食物。
周一墨看著孩子們,他們那過分的畏懼與惶恐,刺痛了他的心,不過他相信,要不了多久,他們會重拾起對生存的信心的。
“我呢,叫做一墨,不是什麼富家公子,也是一個居無定所的浪子。這個叫鐵蛋的兄弟,是我的隨從,你們以後就跟著他,他會教你們修元,讓你們成為元生、元士,不再會被人看不起。我雖然買了你們,但不是你們的主人,如果一定要給我們的關係定個義的話,大家可以把我理解為你們的‘頭領’或者‘兄長’。你們要聽命於我,但卻不需要賣命於我。你們要是覺得跟著我有希望,便跟隨我;要是有別的好去處,我也會放你們去。”周一墨笑著說道,一幫孩子聽說能修元,能成為高高在上的修士,一齊抬起頭望著周一墨,眼中滿是狂熱,不知是誰帶了個頭,九個孩子都趕緊拜伏在地,周一墨上前逐個扶了起來。
走到唯一沒有跪下的麵具少年跟前,周一墨略微停頓了一下才問道:“你是武生還是武士?”
“三級武士”
“十四還是十五歲?”
“十四”
“十四歲就能修到武士三級,算是武修中難得的人才了。你不能修元,就走你的武道之路吧。我身邊缺人,你可願做我的扈從?”周一墨微笑著問道,心中對這少年的修武天分卻十分震撼。
“公子是元士?”
“我原本是個元生,但被仇人傷了丹田經脈,已經不能修元。”
“那,公子是個武士?”
“算是個九級武生吧!”
“那麼公子,一個武士怎麼跟武生做扈從?”
周一墨聞言愕然,沒想到,這少年居然根本就不服自己。旁邊鐵蛋和一幹孩子臉上也露出了憤慨之色,在他們看來,公子買了你,就是再生父母,怎敢不服?
“哦,我知道了。這樣吧,你全力攻擊我試一下,可好?”
“我雖不能給你做扈從,但你畢竟把我從牢籠中買了出來,我卻不能傷害你。”冷峻的少年雖說不服周一墨,但恩怨倒也分明。
他這樣的態度,贏得了周一墨的好感:“無妨,你且盡力一試就好,況且誰傷著誰,還未可知呢。”
“當真?”
“當真!”
鐵蛋見周一墨真要與麵具少年比試,其實心中也想看看公子的真正實力,便招呼孩子們讓出了一圈地方。
“那好,公子當心了。”麵具少年打了招呼,一個起手式擺出,一個“黑虎掏心”隻拳擊向周一墨胸口。
周一墨成心要收複這個桀驁的少年,便得露出真本事,所以根本不招架不躲閃,讓少年一個直拳打到了胸口,雖然感覺大力著身,氣血有些翻滾,卻是紋絲不動,靈氣稍一運便沒有了不適感。以周一墨現在的修為,肉身堪比低級怪獸,豈是麵具少年區區三級武士徒手可傷。
“咦”麵具少年也是驚訝了一聲後,回身蓄力後,又衝上來,一腳踢向周一墨腹部,力道比先前大了不少,應該是盡了全力。
周一墨意念一動,靈氣運轉在腹部皮肉之下,不但硬扛了麵具少年大力一踢,還將其反彈了出去。
反彈之靈力在周一墨的控製下比較柔和,但依然震得少年麵湧紅潮,十分不好受。
待麵具少年氣息均勻後,周一墨說了聲:“小心,我要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