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4章 一院(1 / 2)

周一墨再回到嘉定城西城“懸壺齋”已經是天氣寒冷的時候了。

除了帶著鐵下,周一墨還帶了一背簍跟鐵鬆學著醃製的熏幹魚,是孝敬師傅吳神醫的。

周一墨回到“懸壺齋”便拜見了師傅,師傅對周一墨按時回來很高興,最高興的是,周一墨在小半年前自己看似隨意,實則用心良苦的點播下,性情有了喜人的變化。臉上多了人間的溫情,和發自內心對自己的關懷。

讓吳神醫一怔的是,周一墨整個人雖然談不上英俊,特別是額頭那道傷疤依然有點影響觀瞻,但這次回來,給他的感覺卻十分靈動脫俗。單眼皮的眼睛本就不大,卻炯炯有神,呼吸平穩悠長,步伐不疾不徐,透著穩健。以他行醫一百多年的經驗看,周一墨應該是內腑調養和諧,修為大進。不是武功修為,而是元氣修為。

吳神醫雖然不能修元,但一生見多識廣,手下醫治過的元士元師成百上千,自然對修元一途有很多了解。

讓他奇怪的是,在“西城幫”堂口看到周一墨第一眼起,他便堅信周一墨不能修元,隻是一個武士,卻沒想到,半年不到,他不僅僅能修元,而且應該是達到了元士的修為,若傳出去,豈不驚世駭俗。

不過,從周一墨身上能出現萬中無一的“陰陽脈”,能夠過目不忘這些奇異之事來看,自己這個弟子身上無疑是有秘密的。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以吳神醫百多年的見識涵養,自然不會刨根問底。

至於帶來一個十來歲的小孩,說是周一墨的族弟,要在“懸壺齋”暫居,吳神醫沒有半點不快。原本,他已知天命,心裏已經把這“懸壺齋”傳給了這唯一的弟子了。

“一墨,這次回來,有什麼打算麼?”東拉西扯閑聊了半天,屏蔽了藥童、管事們隻剩下師徒倆的時候,吳神醫問道。

“果然瞞不過師傅。師傅您也知道,阿紫為我輸血,然後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上次我去‘西城幫’看了,連劉三姐都不見了。您也說了,應該是被‘白蓮教’帶走了。我卻不能不去救她出來。還有,我有一個小兄弟,他的親人和‘白蓮教’很有些瓜葛,也是我不得不進入白蓮教的原因。雖然我知道‘西城幫’也是‘白蓮教’的勢力,卻不知道如何滲透進去。師傅您老能不能給我指條道?”周一墨老實地說道。

“你要做什麼為師不管,你隻需記得不要將我畢生所學荒廢了便可。我在這西城有些時日了,救治過很多人,其中倒是有一個‘白蓮教’的小頭目,我可以推薦你去投靠他。隻是……”

“隻是什麼呀師傅?”

“隻是你的身份的問題,有些棘手呀。”

“哦,那個,還請師傅幫我……”

“這樣,藥房管事崔正崖是蜀北人氏,跟隨了我快五十年了,便讓他去蜀北幫你做個身份吧。”

“如此,多謝師傅了。師傅,你的胡子怎麼編成了辮子?”周一墨見大事已定,開起了師傅的玩笑。

“哎呀,還不是為了方便喝湯。”師傅也是打趣笑道。

此後,周一墨便天天陪著師傅,白天在“懸壺齋”坐診,晚間陪他去“西城幫”堂口喝酒看打擂,也下下小注娛情。鐵下則在“懸壺齋”與一幫管事、藥童打得火熱。

有時沒有病人,周一墨便租了馬車,陪師傅在嘉定城大街小巷轉了個遍。實際上是吳神醫給他指點各地勢力和地形。

如此過了一個多月,一天“懸壺齋”來了個四十多歲,精幹消瘦,臉色蠟黃,周一墨看不出實力的元士。

吳神醫說,那就是“白蓮教”的一個小頭目,在南城負責一定勢力,名叫薛雪峰。

吳神醫讓周一墨拜見了薛雪峰,介紹說周一墨是已經告老還鄉的老仆崔正崖的外侄,從蜀北投靠來,名叫鐵一墨,現在是自己的記名弟子,希望薛雪峰帶著跑江湖,將來有個出息,也算是對老仆從有個交代。

薛雪峰話不多,聽救母恩人吳神醫吩咐,當場便點頭答應,隻說帶著周一墨混混,至於今後出路卻沒有承諾什麼,可見,此人應該也是極守信之人。

交接什麼簡單,吳神醫說了要求,薛雪峰點了頭,然後便帶周一墨走。

周一墨沒想到事情這麼直接,臨走時卻不舍師傅,忍不住對著師傅跪拜,行了大禮。吳神醫抬手輕揮,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薛雪峰帶著兩個隨從,三人都是騎馬過來的。周一墨不會騎馬,也沒有馬可騎,三人便牽著馬步行。

周一墨走出老遠又回頭看了一眼師傅、鐵下和“懸壺齋”才隨薛雪峰三人,轉過巷道,朝南城方向而去。

嘉定城內除了城主府和將軍府“八百裏”急報,尋常人是不得縱馬奔馳的,用城裏人調笑的說法就是,“限速了”。

四人從西城到南城,足足走了一個半時辰。不能騎馬,黃臉薛雪峰的兩個隨從顯然不滿意,一路不曾有半句話,倒是薛雪峰雖然也是一臉習慣性的肅穆,但終究問了些周一墨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