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宮闈裏的軼事(1 / 2)

誰也不知道鳶尾這樣的烈性女子怎麼會應了這樣一門的親事,當年能替敗自在做人質留在了東方國全天下的人便都知道了,鳶尾是喜歡二皇子的,甚至不隻是喜歡,是那種可以為了喜歡的男人付出自己一切的摯愛。而對於敗自在,全天下的人更是清楚,他最愛的女人就是鳶尾,每個人都知道曆代的夜國皇子裏隻有敗自在的胸前掛的不是夜家的玉佩而是這個叫做鳶尾的女人的頭發。

可能真的是七年的時間有些長,鳶尾不再是之前的那個鳶尾,從下了那日的訂婚宴,她甚至沒有去見過敗自在,說聲對不起。安安穩穩的守在自家的德軒公主府,似乎剩下的日子唯一要做的就是等著嫁給敗冷月,這個未來的夜國國君。

敗冷月則似乎覺得一切理所應當,明明知曉鳶尾和弟弟的淵源,也從來沒有刻意的去找過敗自在說些什麼,反而是好像夜君的決定並不出乎他的意料,當然這也符合敗冷月向來的性格。於是——每天繼續安安穩穩的讀著他的兵書,敗冷月似乎是天生就最像皇子的一個人,一切的關乎世俗情緣的事情都與他無關,這樣的人日後成了夜君,定會是個殺伐果斷的君王,隻是,無人清楚這是夜國的福還是禍了。

沒多少日子,就到了夜君旨意上定好的敗冷月和鳶尾成親的前夜,一段本該驚天動地的愛情夭折熬了很久終於到了宿命中的結局時如果不發生點什麼向來是不能夠稱之為驚天動地的,當然這世間的每一份愛情本來都是驚天動地的,敗自在是個書生,書生的愛不能化為情就讓他化成琴聲吧。

到底敗自在到了鳶尾房的門口,手裏拿著一把琴,月色朦朧,朦朧的會有些淒淩,當然所有不該形容月色的詞語卻用來形容月色形容的便都不是月色,於是強迫用淒淩二字形容月色實在是愛情二字配以淒淩並不美麗,尤其是在婚禮的前夜,真正愛你的人在你婚禮之前送給你的隻會是祝福,即便婚禮中的那個他並非自己。

門前,一人一琴,一襲冷月,隻是門是閉著的。

“鳶尾,嗬——我還是喜歡喊你鳶尾,不習慣叫你德軒格格或者——或者嫂子的。”

“我知道你會來,也在等你。”

“從東方回來,沒怎麼與你說過話,你還好?”

“好罷”

敗自在卻是懂得,身在異國做質子,處境定然不會好,回了國就成了隻見過一麵的哥哥的莫名未婚妻,這個好罷便隻能是不好。

“鳶尾,我不懂,你愛大哥嗎?”敗自在到底沒有忍住。

“王的命,由不得我。”

“不愛,我就知道你不愛,哥哥也不會愛你,你若是不答應我去和父王說、去和大哥說,我要他們折了這婚事好嗎,好嗎!”

“這是我的命。”鳶尾隻這一句,便不說話了。

沒經曆過生離的人很難理解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人們常常把生離和死別放在一起,於是沒經曆過的人就認為生離和死別同樣痛苦,隻是生離其實是更加痛苦的一種告別,深愛的人從此仍舊看得到卻再不能愛她,觸手可及卻咫尺天涯,在這深宮大殿的每個角落都留存彼此的回憶,見了麵卻隻能客客氣氣的寒暄幾句,喊上一句嫂嫂。於是某年某月的某個無比惦記不得不隻剩下追憶和強迫式的遺忘,這種痛才是最深徹靈魂的。

“從未彈過一支給你的曲,今天我帶了琴,這支曲為你。”

這是鳶尾折的第一次出世,也是琴神一生最後一次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