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料,她剛關上門想走去浴室洗澡,忽然聽到門鈴響了,她走回門邊,看了看貓眼,有些奇怪地打開了門。
門外是穆熙站著,麵無表情地看著她。
“有什麼事情麼?”她看著他就覺得心裏有些發慌,努力鎮定地開口。
“樓弈中午練舞的時候從舞台上摔了下來。”他沉默兩秒,薄唇微微開合。
她站在原地,怔了幾秒,一下子上前一步,緊盯著他的眼睛,渾身發顫,“他現在在哪?!”
“公司旁的第十人民醫院。”他漠然地看著她,“走吧,我送你過去。”
她不作任何其他念想,跟著他就立刻朝電梯快步走去。
而兩房之隔,司空景原本正站在門旁的鏡子前扣衣服的領子,因為離門近,好像隱隱約約聽到走廊裏有說話的聲音。
那個聲音好像聽起來是封夏的,他想了想,還是打開門看了一眼。
那一眼,他的目光如呼嘯的冷風,一下子徹底席卷了起來,整張臉龐都是徹骨的寒意。
目光裏,僅僅幾步之遙的走廊電梯裏,緩緩合上的電梯門內,並肩站著她和穆熙。
電梯門徹底合上,他再也看不到她的麵容。
**
路虎一路狂飆,從T鎮回S市才用上了半個小時的車程。
穆熙素來話少,在車上也絕口不提樓弈具體是什麼情況,到了醫院,從車上跳下來,封夏腦中一片混亂、跟著穆熙一路朝醫院裏走去。
走到一間病房前,穆熙連門都沒有敲、直接伸手開了門把。
她心急如焚地走進去,就聽見樓弈一聲誇張的喊叫。
“少董!夏……夏夏?”坐在病床上正死命抗拒著護士檢查的樓弈見到她來了,瞪大了眼睛,“你,你們怎麼來了?”
她走近幾步,才發現他臉上和手臂上都有些擦傷,左腿似乎是骨折了,綁了石膏、被吊得很高,但幸好都不是剛剛她一路上想得渾身發抖的那些可怕的結果。
“哎……那個舞台不高,所以不要緊的,別擔心。”樓弈這時才乖乖配合起護士的檢查,看著她朝自己走過來,“小爺我還是好漢一條,也沒破相,就是這條腿要養上個一陣了。”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他笑眯眯地耍寶,“傷筋動骨一百天?沒什麼大事的啦。”
她看著他神氣活現,剛剛那樣緊繃的神經總算鬆了下來,緩了一會,才在他床邊的椅子上坐下來,想想又有些後怕,很小聲地罵了一句“混蛋。”
“啊?你說什麼?我沒聽到……”他裝腔作勢,朝她湊近些、擠眉弄眼,“好了,別擔心了。”
“不過,怎麼是少董親自送你過來的?”樓弈似乎看上去對穆熙挺尊敬忌憚的樣子,連忙側頭看向他,“少董,不好意思,還要你親自過來一趟……”
“休息的一百天之內,以最快的速度複健,腿好了之後立刻繼續排舞,”穆熙打斷他的話,冷聲陳述,“休息的這段時間,寫出40首新歌,把新劇的劇本看完。”
一條一條,條理規整,樓弈都有些聽傻了,緩了一會,才低低地哀嚎了一聲。
“既然看過了,樓弈沒什麼大情況,封夏,你現在跟我去一趟公司。”穆熙說完,轉身直接走出了病房。
門這時被輕輕關上,樓弈將自己的嘴巴合攏,看身旁的封夏,“你知不知道?我是生平第二次……認同一個人是真的具有壓倒一切的氣場,第一個是我爸生意上的一個夥伴,也是S市商界顯貴,好像……姓傅。”
“是不是叫傅政?”她試探性地問。
“……對!就是這個名字。”樓弈一激動直接拍上自己受傷的腿,一下子嗷地叫了起來。
“……他是我爸非常要好的朋友。”封夏扶了扶額,“我一直覺得穆熙很像一個人,現在我終於知道,像誰了。”
…
走出病房,封夏才覺得自己似乎好像忘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她摸出了手機,才電光火石般地想到要參加司空景堂妹寶寶的滿月酒。
打開手機,卻沒有預想中的多個未接來電,隻有司空景的一條短信。
“我臨時有些事情,不能去滿月酒了。”
他不能去的意思是,連帶著,她也不用同行前往。
短信寥寥數語,她看了又看,覺得似乎合乎情理,又覺得有些不妥。
想了想還是打了個電話過去,可是響了好幾下,電話都沒有被接起。
醫院外這時響起了一聲汽車的喇叭聲,應該是穆熙的車。
她歎了口氣,連忙收回手機,跑出了醫院。
**
S市小別墅群,南家。
司空景坐在沙發上,將手機關了機,沉默地握著酒杯,目光低低垂著,看不清神情。
“哥。”司空笙當了人母,依舊是對‘凡世俗塵’的事情無感,好不容易抱著寶寶給幾個長輩看了看,連忙把場子丟給了丈夫南驍,逃也似的朝他走來。
她在他身邊坐下,給他看懷裏的寶寶。
寶寶是個女孩,剛剛滿月,小小的一張臉,可愛得不行,嘴角彎彎的、一直像是在笑的樣子。
“像你,也像南驍。”他看了一會,才算勾了勾嘴角,“很可愛。”
“我覺得像他多一些。”司空笙抱著寶寶,忽然想到了什麼,“等一下,我想到了一個新藥的製作方法,我要上樓去把公式寫下來,你幫我抱下寶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