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桔梗……我打算結婚了……”
“真的？”
“嗯！”
“新郎是以善？”
“嗯啊……”
“婚禮在什麼時候舉行？”
“我還沒來得及告訴以善我決定答應他的求婚了……”
“小愛，從你的語氣裏，我並沒有聽出你有要結婚的開心、幸福感。”
“……”
“小愛，你快樂嗎？”
“不知道，或許，我是快樂的……”
“……”
“……”
電話那端的桔梗長久的沉默了下來，她不知道該說什麼。蘇艾和以善，兩個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或許，是在一起相處久了，原本心悸的感覺已經變成習慣，變成相互在意的依賴。所以即使打算結婚，她也沒有感覺到蘇艾特別的興奮。
是相依相戀的濃情蜜意被習慣對方的存在所取代了嗎？誰也不知道，或許，就連蘇艾自己也搞不清楚她是真的愛以善還是隻為習慣了以善在她的生活裏存在才和他結婚的。
……
我叫蘇艾，今年24歲。一個農村家庭出生的我，有著與普通農村孩子一樣的生活。
沒有大起大落的人生；沒有過喜過憂的經曆；更沒有城市長大孩子那般多才多藝。
我的生活永遠都平靜得如一汪死水，毫無起伏的波瀾。
掛斷桔梗的電話，我迷茫的擦擦眼睛。
我跟以善之間，真的有愛情嗎？
從確定和以善在一起的那天起，我們之間，一直都是平平淡淡，溫溫和和，連吵架的時候似乎都沒有過。
這段太過平靜的感情路，會長久地走下去嗎？
桔梗曾經說，像我們這樣的感情叫細水長流，我笑了笑，無語。或許是我們的感情太過謙和，我們的脾氣秉性也是那樣的相似，總是那麼相稱應彰，懂得你進我退，我進你退。所以這樣平平淡淡地維持了四年之久。
四年之間，我們之間有過些什麼？
我仔細搜索了一下，什麼也沒有，連單獨相處的時候也很少。
因為他所在的地方離我那裏有幾十公裏的路程……
所以，我們之間，什麼也沒有。
結婚，多半也隻是聽從家人的意見走完所有的進程……
我是一家外貿鞋業公司的樣鞋設計師，從最不起眼的文員一步一步地走到今天。過程說不上酸甜苦辣。
但酸和苦，就像每日的清水一樣，擺脫不掉。
以善，現在算是個成功的小資了吧，在川藏立交附近擁有一家自己的機動車鋪。我們一起闖蕩社會，一會奮鬥，走到各自的今天，都不是件容易的事。
吃過午飯後，突然下起了瓢潑大雨，豆大的雨點，如石子般擊在窗戶的玻璃上，發出時大時小很不均勻的清脆聲響。
水珠順著玻璃往下滑落，蜿蜒成一條條長短不一的實版山河地圖。冰冷的雨水，不斷地往下流，盡情的奔湧，好似要一往無前的奔向浩瀚的長江。
看著這樣的一幅畫麵，我的心也被這涼薄的空氣冰得隱隱有些作痛。突然，好想投入以善溫暖寬厚的懷抱……
成都的天氣，不如江南那般溫潤。春季多雨，時冷時熱。今天突然下起大雨，以善不放心車店，堅決要回去查看一番，在我的額角留下溫柔的一吻後，便急急地開著車出去了。
在他出門的那一刻，我心裏有些莫明的發慌，突然不想讓他離開。這是我們同居近一年時間裏第一次出現的慌張。
可我也清楚地明白，我不能留下他。因為我們都是一類人--工作狂。可以為了工作放開其它的一切，包括感情。
那因惦念工作而匆忙離去的高大身影，突然闖進我心底深處。
同樣對工作都是那麼癡迷的我們，他卻放下了工作在家裏陪了我大半天，如果不是這場雨，他應該不會去車店了吧……
目送以善消失在湛藍色的門框之外，我心裏竟有些酸澀，默默地在心裏說了句路上小心便回到屋裏百無聊賴地打開電視糊亂地翻著頻道挑節目看。
可那股悶慌感，有增無減，所以才有了剛才和桔梗打的那通電話。
是的，我還沒有告訴以善我決定答應他的求婚。因為那是在剛才他離開的那一刻我才決定的，突然感覺，好想他！
好不容易得來的一個休息日嗬，就這麼過了大半天了……
2007．4．11 下午3：20
蘇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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