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外,晨露微曦。
一位衣裳單薄的小姑娘一臉呆滯地跪在一座新堆的墳前,雙眼空洞洞地望向前方。這小姑娘不是別人,正是楊廣前幾日出宮時救濟的小姑娘,而她的奶奶卻永遠的長眠在這異國他鄉冰冷的土地裏。老太太死了,一口棺材都沒有,隻有幾尺被踩髒了的粗布裹身,就草草的埋葬在這孤淒的荒野之中。
小姑娘依稀記得幾個月前,她和她奶奶用枯槁的樹枝,一點一滴的挖著泥土。那一夜不知折斷了多少樹枝,小姑娘和她奶奶才挖好一個大坑,這坑是用來安葬小姑娘的父母。一席破敗的草席,一塊無字的木板,幾抔新土,幾掬哀傷的淚水,就埋葬掉了這對夫婦,小姑娘兩個至親至愛的親人。小姑娘和老太太都不識字,夫婦走了,連名字都沒留下,一塊無字的木塊的墓碑記錄這世界他們曾來過。那夜,小姑娘哭得嗓子都啞了,眼睛腫的跟蜜桃似的,但依舊在啜泣著。這剖肝泣血的場景在小姑娘幼小的心裏留下深深地傷疤。
而今,孤寒的秋夜,這一幕再一次重演,隻不過掘墓的隻剩下一個了,而這一個卻掘著另一個的墓。小姑娘雙手的十個指甲都脫落了,鮮血染紅了雙手,沾滿幹澀的泥土。小姑娘在瑟瑟秋風的寒夜一個人孤零零地用著樹枝,用著雙手,挖著泥土。一夜未眠,一個淺淺的坑,埋葬了小姑娘最後的一位親人。
小姑娘這次沒有哭了,哀莫大於心死,茫茫紅塵也許沒有什麼值得留戀了。
風繼續刮著小姑娘幹裂得出血的嘴唇。
小姑娘的背後出現了個人,那個人不知道站在小姑娘的時候多久了,也許一夜,也許剛來。
“跟我走吧。”那人清清的說道,聲音仿佛冬日裏的一抹陽光,聽了很舒心。那人說完也不理小姑娘是否會跟她走,徑自邁開輕盈的步伐往南邊走去。
小姑娘回頭看了最後一眼,轉身決絕地快步地跟上了那個人。
長安城內,日上中竿,這時楊廣才懶洋洋的爬起。
楊廣起床的第一件事情不是刷牙洗臉,而是臭美地照起銅鏡來。楊廣撥開額頭幾縷散亂的頭發,仔細瞧了瞧,昨天淤青的地方。嗯,敷雞蛋的效果還不錯,隻見額頭隻剩下淺淺的痕跡,若不認真看,是看不出來的。不過那雞蛋怪可惜的,就這麼丟了,楊廣此時肚子正咕咕的大叫著,自然聯想到那個雞蛋。
用過早點,楊廣就趴在桌上,回憶昨天神秘洞府裏發生的每一件事,每一個畫麵。想了好長的一陣,楊廣總結一下,除了中間出現了點意外,並沒有什麼對自己不利。而那意外,楊廣卻隱隱覺得自己得了莫大的好處,隻是這好處暫時還不能明確。昨天走得太過匆忙,另外一個大書架會有什麼呢,右邊又會是什麼?前邊呢?楊廣越想越對其他地方感到無比的好奇。是不是再次去看看,再探神秘洞府的想法慢慢萌芽了,並迅速的滋養著、壯大著,最終楊廣同學決定二探神秘洞府。
兩天後的中午,一切準備就緒,楊廣趁大家午休的時候,再次來到皇宮東隅處的假山群麵前,準備再次破天盤九星陣,進入神秘洞府內。楊廣按照上次的方法搬動了幾塊不起眼的石頭,然後從死門進,再從驚門出,再入生門,還是從驚門出,最後進入開門。可是這次結果卻大出意外,最後楊廣不是站在陣眼處,而是回到了起點處。
這是什麼情況?陣法被人改動過了嗎?是這個洞府的擁有者來過了?若是這樣我再進去,會不會引起洞府擁有者的不滿?楊廣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地低頭沉思著,在思考的同時,不忘放出神識觀察著天盤九陣到底哪產生變化了。
冬至、驚蟄一七四,小寒二八五;大寒、春分三九六,雨水九六三;清明、立夏四一七,立春八五二;穀雨、小滿五二八,芒種六三九;夏至、白露九三六,小暑八二五;大暑、秋分七一四,立秋二五八;寒露、立冬六九三,處暑一四七;霜降、小雪五八二,大雪四七一。將天盤九星陣,地毯式地掃描了一遍,楊廣的腦海裏浮現出一段關於奇門遁甲陰遁和陽遁的歌訣。接著楊廣便回想起,昨天早上小宮女給自己煮了一碗“山藥百合糯米粥”,說那碗粥有健脾益氣補虛、溫中暖胃的功效,很適合“霜降”平補。這樣,也就是說昨天是霜降,大前天和今天屬於不同的兩個節氣。想到這一點,楊廣便了然於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