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1 / 2)

“二少爺,你且等一會,三姑娘還沒睡醒呢,”迷迷糊糊間,沈長樂聽到外麵有人在說話。

她哼了一聲,守在簾帳外麵的丫鬟,立即輕聲問道:“三小姐,可是醒了?”

“外麵是誰?”她問道,傳進耳朵來的就是一個稚嫩的聲音,聽起來軟軟糯糯的,即便是到現在,沈長樂都還有些沒適應她自己的聲音。

原以為這一切不過是一場夢,可如今連她自己都不得不承認,這世間哪裏有這般真實的夢,她真的回到了過去。這幾天她時常坐在鏡子前,盯著鏡子之中的人看啊看,原來她年幼時,竟是長成這般模樣。

所以過了三四日,她也算是徹底接受了這個事實。她在想,或許當時自己中箭死去了吧,所以才會重新回到自己的過去。又或者過去才是一場夢?

這一切變地太厲害,讓她自己都不敢確定,究竟什麼是真實,而什麼又是夢境。

“長樂,”隻聽一個稚嫩的男聲,在簾帳外麵想起。

是二哥哥的聲音,二哥哥,她霍地一下起身,伸手扯開麵前的簾帳,看著站在外麵穿著竹青色錦袍的小男孩,隻見他脖頸帶著一個金鑲玉項圈,項圈下麵是一枚乳白色玉佩。

“二哥哥,”她看著麵前的沈如諳真是又想笑,又想哭。

自小她就有兩個哥哥護著,所以就算林氏那般瞧她不順眼,沈錦時常針對她,她都絲毫不在意。而後來她孀居之後,也是二哥哥親自去接了她回來,不管是他還是大哥哥,對她都好,都好。

“長樂,你是不是生病了,”如今隻有六歲的沈如諳,一溜煙地跑到她的床邊,仰著頭看著她,一臉擔憂地問。

從前沈長樂隻曉得謹守著規矩,別提和爹爹撒嬌了,就連和兩個哥哥撒嬌都極少。況且即便是哥哥們,待到了年紀,兄妹之間也會被分隔開來。她先前不過是多見了二哥幾次,就被林氏明裏暗裏敲打了幾次。而她自己更是因為她的言語,羞憤不已,後來和兩個哥哥就越發生疏了。

如今看來,她可真夠傻的。就算再有規矩,這骨肉親情總是改不了的。況且沈錦明明和沈如諺時常見麵,林氏在爹爹跟前,也是一個勁地誇讚,他們姐弟情深。

有些事情,再回頭看看,隻會覺得當初的自己真是太傻、太傻了。

所以她點了點頭,小腦袋像小雞啄米一樣,可憐巴巴地說:“二哥哥,我生病了,你怎麼都不來看我?”

“我不是不來看你,”沈如諳聽她這麼一說,一個勁地擺手,趕緊說道:“我陪祖母去鄉下省親了,並非是故意不來看你的。”

其實沈長樂也知道,兩個哥哥總所以都沒來,是因為不在家中。就連祖母也是的,說來在家中,祖母也是極疼愛自己的。她孀居回來之後,祖母便怕家裏的下人對她不恭敬,三天兩頭給她賞賜些東西。

如今想想,她從前對祖母那般不冷不熱,簡直是不孝。

“為什麼隻有二哥哥你來啊,”沈長樂朝著外麵瞧了一眼,顯然有些失望,難道不是應該兩個哥哥一起來看她。

沈如諳一聽,便哼了一聲,有些不悅地問:“難道隻有我來看你,你便不開心嗎?”

沈長樂瞧了他一眼,登時愣了,她竟是忘了二哥哥小時候是這樣的性子,隻是她二哥長大後,那性子簡直是……

所以這會他用這種口吻說話,連沈長樂都愣了一下。不過她這會可不真是一個三歲的小娃娃,她立即捧著自己的臉蛋,表情慘兮兮地說:“二哥哥,你看我是不是都瘦了。”

其實沈長樂是想表示,你看我生病一回,都病地這般瘦了,你便不要和我一般見識。

可沈如諳瞧了她半晌,看著妹妹這肉嘟嘟的包子臉,忍了好久才克製住,自己不去捏她的衝動。所以他極其開心地表示:“長樂,你放心,你一點都沒瘦呢。”

沈長樂:“……”

她瞧著沈如諳一臉天真的笑容,還真不知道自家二哥哥說這話,究竟是真心實意呢,還隻是逗她玩呢。

不過她還沒細想,沈如諳便將他帶過來的錦盒塞到她懷裏,隻聽他有些得意地說:“長樂,你這會沒去可真是在可惜了,雖然路上很無趣,不過永年縣的集會可有意思了,我還在集會給你買了兩個泥娃娃呢。”

沈長樂低頭看著手中的盒子,在沈如諳一片期待的眼光下,她打開了盒子,看見裏麵兩個不是很漂亮的泥娃娃,臉上露出高興的表情,還歡呼道:”二哥哥,對我真好,還給我帶禮物。”

沈如諳見妹妹是‘真的’喜歡,臉上也露出滿意的表情,他指了指泥娃娃表示:“這可是舶來品,是西洋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