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姨娘見沈長樂似乎不高興了,連忙上前,說道:“三姑娘恕罪,四姑娘自打病好了之後,時常說話都有些口無遮攔。若是有讓姑娘不高興的,妾身代她向三姑娘賠罪。”
“月姐兒是我妹妹,我們姐妹之間的事情,豈是你能置喙的,”沈長樂故意板著臉,訓斥安姨娘。
而此時沈月則是突然抬起頭,死死地看著她,似乎在氣惱沈長樂這般同安姨娘說話呢。而安姨娘雖被一個小娃娃訓斥了,可絲毫不敢說別的,還是一個勁地賠罪道:“是妾身錯了,不該多嘴。”
“綠蕪,你抱著我去看大白鳥吧,”沈長樂回頭叫綠蕪,大白鳥停在遠處的湖麵上,所以若想近看,需得走到湖邊的楊柳樹下才行呢。
綠蕪瞧了順姑姑一眼,見她同意,便伸手抱起她,笑著說道:“奴婢陪著姑娘去瞧瞧那大白鳥吧。”
待她抱著沈長樂過去,就看見沈令承帶著人匆匆過來。沈長樂見他也來了,歡快地衝著他招手問道:“爹爹,也是來看大白鳥的?”
沈令承順著她指著的方向看了過去,失笑道:“長樂也喜歡這白鵠?”
“白狐?”沈長樂轉頭看了一眼,可明明這是一種鳥啊。
此時站在沈令承身後的一個男子,對著湖中心吹了一記響亮的口哨,就見那隻大白鳥立即便在從湖中往這邊飛了過來。等大白鳥一上岸,身後兩個穿著青衫的小廝便立即上前,將它裝進籠子裏麵。
“爹爹,為什麼要把關起來啊,”沈長樂著急問。
沈令承笑了下,解釋道:“因為還沒有馴化好呢,等過幾日馴化好了,爹爹就再把它放到湖上來。”
沈長樂點了點頭,笑嘻嘻地看著小廝將大白鳥領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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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哥,你知道什麼是天鵝嗎?”沈長樂雙手托腮,看著對麵鼓著腮幫子吃糕點的沈如諳問道。
沈如諳搖頭,又嚼了幾口,這才將糕點咽下去,問道:“什麼是天鵝,你問這個做什麼?”
“昨個我在湖邊瞧見一個大白鳥,有人同我說那是天鵝,可爹爹又說那是‘白狐’,”實在不怪沈長樂好奇,隻是這鳥倒是和丹頂鶴頗有些相像,可又全身雪白,羽毛泛著光澤,瞧著真是漂亮又神奇。
“你是說那一對鵠啊,那是有人專門送來給爹爹賞玩的,這可是極珍貴的。前年有人給皇上進貢了一對,聽說京城裏麵,現在都時興養呢。不過咱家那對還沒馴化好呢,昨個隻是不小心跑出來了而已,你若是喜歡,我待會領你去瞧瞧便是了,”沈如諳這會才明白她所說的是什麼,不怎麼在意地說道。
這種白鵠瞧著雖精貴,不過到底不討男孩的喜歡。他倒是更喜歡鷹,而且他爹還有一對不錯的海東青,隻是一直不許他靠近。
“唉,燕雀安知鴻鵠之誌,”沈如諳搖頭晃腦背了一句後,抬著下巴驕矜道:“我瞧著白鵠也不過如此,同燕雀一般都被關在籠子裏頭,可見古人說的話,也不全對。”
沈長樂這才明白,原來是此鵠非彼狐啊。隻是她前世卻未曾見過這樣的鳥,更不見京城有勳貴人家馴養,難不成又是這一世才興起的潮流?
可沈月明明又說,這鳥隻有宮中才養著的?
算了,這世間本就瞬息萬變,說不定現在興起了,等過了一段時日,這種風潮又過去了呢?隻是沈月,沈長樂歎了一口氣,若不是因為她自己有這般遭遇,決計不會相信這世上還會有重生這一說的,可如今看來,有這般奇遇的,或許並不是隻有她一人。
但如此一切也隻是她的猜想。
所以她回過神,衝著沈如諳哼了一下,笑話他:“哥哥才讀了幾日的書,就敢懷疑書上說的話。”
“你還真別說,連先生都誇讚我,說我不是一味地聽從書上之言,很有自己的思考,”沈如諳正要長篇大論一番,可看著對麵的小丫鬟,捧著肉乎乎的小臉蛋,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自己,搖了下頭,失笑道:“嗨,我和你說這個幹什麼,你又不懂。”
“我懂,我懂的,哥哥可以和我說的,”沈長樂抓著他的手,笑嘻嘻地撒嬌。
“才不要呢,你這個小騙子,”沈如諳瞪了她一眼,哼哼道。
不過沒一會,沈如諳又像是憋不住似得,朝沈長樂瞧了一眼。最後還是沒忍住,朝旁邊瞧了一眼,低聲說道:“長樂,你有沒有銀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