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飛被華雄帶回了住處,洗了澡,換上了華雄找出來的衣服,整個人都清爽多了。
華雄端坐在那裏,隻見吳飛方麵大耳,輪廓粗獷,頗有強悍的男兒氣概,最吸引人的,是他的神態,雖然好似漫不經心,卻給人一種真誠可信的感覺。他的眼神深邃靈動,單看他的眼神,便知此人生性放蕩不羈,而他厚厚的棉衣下顯示著健壯的體格,配上他無形中散發出來的攝人氣勢,使人感到此人他日決非池中之物。
不一會兒,士兵們端來了一盤子烤好的羊肉,和一小壺馬奶酒,放下之後,便走出了房間。
華雄坐在草席上,抬起手,指著桌子上的酒肉,對吳飛道:“這裏是邊郡,地處偏遠,隻有這些吃的,還請吳兄弟不要嫌棄。”
吳飛見華雄上身挺直,雙膝跪在草席上,腳麵平放,臀部坐在腳跟上,雙手規矩的放於雙膝上,儼然一副現代的小日本式坐法。他一點都不覺得好奇,因為他知道,這就是漢朝在正式場合下的標準坐姿,所以才有了席地而坐的成語。他學著華雄的樣子坐了下來,覺得雙膝有點生疼,不是很舒服,臉上露出了一絲痛苦的表情。
“吳兄弟,莫非你的身體有些不舒服嗎?”華雄看出了吳飛的表情,便急忙問道。
吳飛笑了笑,擺擺手道:“沒有,沒有,隻是腿有點麻了,這樣坐著有點不舒服。我能不能換個姿勢?”
華雄點了點頭,笑道:“吳兄弟,怎麼舒服怎麼樣來,這裏不是中原,不必那麼拘禮。”
吳飛急忙換了一個姿勢,盤坐在草席上,立刻感覺舒服多了。他向著華雄拱拱手,十分客氣地道:“華大哥對我如此的好,真讓小弟感激不盡,他日小弟若是能飛黃騰達了,一定不會忘記華大哥的恩情。”
“兄弟說笑了,我也隻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兄弟不必掛在心上。兄弟,張某是個粗人,這一天都沒吃東西了,肚子裏早餓壞了,我就不客氣了,先吃了!”華雄抬起手,抓起了一塊羊肉,便開始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吳飛的肚子裏早已經空空如也,見華雄吃的那麼香,他也不必拘謹了,隨手抓起了一塊羊肉便狼吞虎咽。
華雄端起了一碗馬奶酒,咕咚一聲便一飲而盡,對吳飛說道:“兄弟,這可是好酒啊,在中原可喝不上這樣的好酒,嚐嚐!”
吳飛點了點頭,端起麵前的一碗馬奶酒,便抿了一小口,奶中帶著一股酒味,酒氣中又夾著一股奶香,味道酸辣,確實是一種佳品,不禁讚賞道:“好酒!”
奶酒起源於春秋時期,自漢便有“馬逐水草,人仰潼酪”的文字記載。極盛於蒙元,流行於北方少數民族已有兩千多年,係曆史悠久的傳統佳釀,一直承擔著遊牧民族禮儀用酒的角色。
酒足飯飽之後,華雄便緩緩地道:“兄弟,剛才你問的問題我還沒有回答你。這裏是李家堡,堡主叫李良,是這一帶的富戶。幾天前,鮮卑人入寇邊郡,我帶著一屯的兄弟前來抵禦,結果戰死了八十人,隻剩下二十個兄弟,若不是李堡主及時帶著他的馬刀隊從鮮卑人的背後殺了出來,隻怕我的這條小命也就沒有了。所以,我才對李堡主很是尊敬。”
“哦,原來如此。”吳飛道。
“兄弟,今天就暫且和我同席而臥,等明天天亮了,我就給你找個住處。”華雄道。
吳飛拱拱手,感謝道:“多謝華大哥,小弟感激不盡!”
第二天清晨,天蒙蒙亮的時候,吳飛還沒有睡醒,便聽到了十分響亮的號角聲,將他從睡夢中驚醒。
“什麼聲音?”吳飛一翻身便坐了起來,看到華雄已經披上了鎧甲,戎裝待發,便急忙問道。
華雄嗬嗬笑道:“狗日的鮮卑人來了,沒想到來的那麼快!兄弟,我先走了。”
聲音還在空氣中打轉,吳飛便見華雄提著一杆長槍大踏步地走出了房間,轉身朝堡門方向而去。
“這號角聲如此響亮,難道李家堡已經被鮮卑人包圍了?”
吳飛想到這裏,立刻翻身而起,揉了揉臉,急忙從房間裏跑了出去。
剛出了房門,來到了堡內的大道上,便見四麵八方都湧出來了拿著弓箭、長槍、鐵矛的人,可他們卻穿著普通老百姓的衣服,都一股腦地朝堡門的方向湧了過去。在他們的臉上,吳飛沒有發現一絲驚恐,而是看著極為鎮定,似乎早已經習慣了這種緊張。
吳飛也不多想,跟著堡內的那些人便一起來到了堡門,見那些人上了高牆,他也走了上去。剛站上高牆,他便看見寬五米的高牆上放著一些防守用的滾木、擂石,穿著普通老百姓衣服的人紛紛拉開了自己手中的弓箭,對準了塢堡外麵,目光裏充滿了憤恨的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