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竹羅袖女,紅拂夜闌珊。月下城樓,晚妝舊曲,薑國世子安否?
清薑帝都,舊時明月今時同,故園芳草埋幽徑,青旁搗寒衣,問一句,紅顏如何白骨?
很久以後,我還是記得這首用浮生彈奏的曲子。
我常在想,你有沒有曾經很記掛過一個人;
有沒有曾經很依戀過一個人;
也有沒有一想到他感覺整個天下都淡了絕代的風華。
很多年後,月下竹樓,扶搖而上,他如月華芝蘭窗前立,說道:“如今我願以薑國為媒,為你傾盡天下!隻願從此你兩無牽掛,做一個真正的你!”
不過那都是後話,要是我早一點明白,或許就不會有那麼多遺憾。
薑國世子沐延,聞名於天下的四大公子之一,有最溫良的品性,有最傾世的才能。
他雖然是薑王的養子,但卻是現任薑王唯一的子嗣,深受薑國百姓的愛戴。
在百姓心中,他就是下一任的薑王。
他不像自己那位高高在上的父親,置身於薑國最高權利的位置上,從不下來,從不俯視。這麼多年來,除了加重百姓的賦稅,擴充兵力,便是終日沉迷於酒色,儼然一個昏君。
墨玥說:“世子沐延他就像一縷和煦的風。”
是啊,哪裏的百姓有苦,他就到哪裏。
這也是我第一次見到他,月白色的竹袍,沒有任何多餘的顏色,看得出來,他還未來得及換上宮裝,便來見我。正是如此,便顯得更加飄然若逸。
他的腰上係這鏤空的龍紋玉佩,白色的流蘇自然垂下來,一如他及腰如瀑般的青絲。
他整個人站在那裏,氣質清雅,麵容英俊,雖然有些許憔悴,但卻更加衣袂臨風,絕世獨立。
他的眼神淡然深邃,雖是淡然,但是包含著溫度,一舉一動如玉溫良。
見到我之後又一刻的驚訝,隨後便是波瀾不驚。
他示意我坐下,自己也慢慢做了下來,隨後便用及其溫潤磁性的說那個音說道:
“之前就聽聞朔涯子神使收了一位徒弟,今日才見到,可還習慣這裏。”
“世子過獎了,汐茴本是一介孤女,承蒙師父不棄帶回蕭喉山傳授技藝,來這裏,沒有什麼不習慣的。”
“神使知道此次下山的目的嗎!”
“師父隻告訴我要找一樣東西,就是失蹤了八年之久的浮生古琴。其餘的,汐茴便一無所知。”
他用修長的雙手為我倒了一杯茶,淡淡說道:“原來如此,想必你師父是想讓我給你說的。浮生古琴乃是上古寶物,傳說是清帝大婚時,清後的陪嫁品。清帝和清後都是極喜歡音樂之人,他們閑暇之餘創作了很多流傳於四國經久不衰的樂曲。清薑帝都櫟城之名也由此而來。”
“汐茴素有耳聞,薑國又稱為絲竹國都。”
他別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淡雅地笑了笑,繼續說道:“沒錯!那神使知道舒歌公主嗎?”
“你說的是在蕭喉山荊梅閣供奉著那位年僅八歲的舒歌公主嗎?”
“是的,看來你已經見過她了,要是她還在,也應該和你一般大了。她是我的妹妹!說起這位妹妹,堪稱清薑女子第一人!她出生的時候正值清薑大旱,百姓民不聊生,但是她的一聲啼哭,給薑國送來了救命的大雨。隨後八年來薑國一直風調雨順。當然還不隻是這樣,她三歲無字而吟,五歲揮弦撫琴,七歲便能賦山河華章!”
“果然是奇女子!”墨玥在旁邊驚訝的說道。
他在說舒歌公主的時候,眼裏有一絲難掩的溫柔,像是懷戀,又像是寵溺。他想必是極為喜歡這位清薑公主的。
“當年清後歿,這把古琴便成為清薑的國寶一直保存著,因為沒有任何人能夠用它彈出絲竹之聲,然而舒歌卻是例外。她五歲的時候,曾經揮袖撫琴,撥動浮生玲瓏七弦,一曲琴殤,從此轟動天下。清薑百姓皆視之為神女,而先王也對她極盡寵愛。她八歲那年,先王五十大壽,三國前來朝賀。但是那天晚上舒歌便不小心跌入荷花池,便死了。”
“原來是這樣,真的很令人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