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連最後的吃飯前也要刮的一幹二淨的展書生突然聽掌櫃這麼說,雖愧疚更甚,但感覺還是鬆了一口氣,實在是囊中羞澀。
然而魏謙卻是不願意了,聞言臉色不好地看向莊掌櫃,正想說話,卻看到蕭玉衡走了過來。
“魏老三,那吊死在房梁上的村姑身體還沒寒呢,積點德吧,少出來作孽,春闈皇上正關注著,你敢鬧事試試?連累了你梁王姐夫,看你老子不抽死你。”
見到蕭玉衡,魏謙臉色頓時黑做一團,兩人自是你看不上他,還看不上你。除了白氏輸給了蕭玉衡,更深的仇怨則是因為蕭玉衡是那個別人家的孩子。
說來如魏國公府,永寧侯府等爵位之家,後代一般走陰官,就是到了年歲除了要繼承爵位的,其餘求皇上給個恩典賞個官當當就是了,既輕省又能時常在禦前,升遷速度可比苦哈哈地一級一級考出來快多了。
可是不管怎麼快,想要封閣拜相直指中樞,非科班出身不可,那可是真正的肱骨之臣。
隻是含著金匙出生的少爺公子們又有幾個能十年如一日寒窗苦讀?考不上還能堅持繼續考?
而蕭玉衡卻是這樣一步一個腳印走來的,且年紀輕輕二十歲就高中進士入得翰林,絕對是爵位之家中的異類,卻又是讓人羨慕的異類。
所以在長子學有所成前途廣大的時候,永寧侯也將次子蕭玉祺送進了國子監,可惜也不過是送進去而已。
總之相比起被人誇了又誇的蕭玉衡,又大了幾歲的魏謙就是他人口中的反麵教材。每每家中長輩教訓晚輩的時候總是一邊打一邊罵:學不了蕭家大郎沒關係,但打死也不能學魏家老三,不然先揍死了事,省得禍害家裏。
彼此都不順眼,魏謙在蕭玉衡麵前向來沒臉,正打算甩袖而走,卻看見蕭玉衡身後的林曦,眼珠子一轉,頓時心裏冷笑了一聲,臉上忽然帶上讓人倒胃口的猥瑣笑容。
“我倒是誰,蕭大郎,聽說阿秀剛給你生了個兒子,差點就挺不過去,你倒好,帶著個兔兒爺出來閑逛,真是好丈夫好父親!不過要我說,你的眼光倒是不錯,這小兔子看著病病歪歪的,長的倒還看得過去,說不定帶上床……唔……蕭大郎!你敢打我!”
此時隻見蕭玉衡臉布寒霜,冷冷地看著捂著嘴的魏謙。
先不說妻子的閨名從這張狗嘴裏吐出來就是一件讓他惱怒的事,扯上林曦又胡言亂語按了這種汙糟的身份,簡直是對林曦的侮辱,他的侮辱,對永寧侯府的侮辱。
林曦幹幹淨淨一個人,怕是連兔兒爺是什麼意思都不知道。他立誓要護著的弟弟,卻因為他這樣被人這樣看待,簡直殺了魏謙的心都有了。
“魏老三,嘴巴要是再這麼不幹不淨,今日之後你也別想著下場了,我非得讓你在床上多躺三個月不可。”
別看蕭玉衡是個翰林院文官,可他的小舅卻是實打實的武官,小時候也被帶著摔打過,身手聽說還過得去。而蕭寧宣前些日子剛升遷成了五城兵馬司指揮正使,聖眷正濃,家裏再三告誡不要找永寧侯府的麻煩。
隻是魏謙要是能被蕭玉衡三言兩語威脅住,那也就不是令人頭疼的京城紈絝了,這麼多人看著,若不反擊回去麵子往哪兒擱。
“蕭大郎,少嚇唬本少爺,怎麼被我說中惱羞成怒了?”說著還擠眉弄眼地瞄了瞄蕭玉衡身後的林曦。
林曦簡直被這個無恥的家夥給弄得瞠目結舌,這種話也能亂說的嗎?而且說什麼不好,為什麼是兔兒爺,看周圍落在自己身上那些好奇又帶著了然不屑的目光,林曦真的很想知道什麼時候這種南風之事也變得如此尋常?
不過這個時候他若是不說點什麼真被傳出些有的沒的,那就糟糕了。
“大表哥,什麼是兔兒爺?”作為年紀還不大的少爺,林曦不知道也不會覺得突兀,所以故作不解地問,聲音清脆,臉上帶著懵懵懂懂,一派天真的樣子倒讓產生不好想法的人心裏愧疚。
蕭玉衡冷笑一聲道:“有些人自己滿肚子齷齪心思,隻道是別人如同他一樣。曦兒不用管他,選好書,我們盡早回府,省得汙了眼睛髒了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