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爭論不休(1 / 3)

春節將至,這樣的大朝會也沒幾次了。

按照往年那是有事沒事都不當回事,能拖就拖拖到來年再說,麵上那是和樂融融天下太平。

不過今日,不管是準備裝米勒笑佛的文官還是平日裏靠著柱子打瞌睡的武官,仿佛都嗅到了一絲風雨欲來的氣息,眼中隱含著一絲絲興奮和期待,又或者坐壁觀上的看戲之意。

因蜀王上奏封禪一事而引得皇帝龍顏大悅起,不管是宮闈還是朝廷,都不太平。

這幾日兩王頻頻入宮,長談之後皆帶著滿足而自得的笑容離去。到昨日皇上宣召睿親王夜談深夜,嗅覺靈敏的朝臣就著宮中偷漏的隻字片語,已經拚湊出了一個大概。

接著浮現一個念頭,這是機會。

眼神中的訊息無聲地來回,笏板捏在手裏看了一遍又一遍,百官們安靜以待。

趙靖宜是帶著愉悅的心情上早朝的。

他位高權重,隻在梁王蜀王之下,列於武官之首。

趙靖宜一到,半數的目光便看了過來,昨夜皇帝最後召見的便是他。

不過就因為是睿親王,所以也熄了打探的心思,滿朝皆知最難撬開的便是這位王爺的嘴巴,而唯一能讓他自主張嘴的卻不在此列。

梁王蜀王也有此意,不過因著對方,都沒有行動。然而眼神倒是時不時瞄了過去,隻是趙靖宜一概無視。

他昨日一夜未睡,輾轉反側之下,滿腦子都是林曦親了他一口,之後倚在門上笑眯眯地看他模樣,越想越勾地心底發癢。

大雪的天,身著單衣練了伴宿的長.槍才緩了那股燥熱。

難得的是今天還能神采奕奕地站在這裏。

趙靖宜摸了摸唇,總覺得昨晚太窩囊了些,就該死皮賴臉地擠進門板深入一下才好。

那抹蕩漾在嘴角的笑意讓人怎麼都覺得是股盎然春意,似乎……這位親王的心情不錯,可否認為昨日的君臣奏對是往好的方麵發展?

忽然樂起,一聲高昂尖細的長唱:“皇上駕到——”

大殿之中呼啦齊齊下跪,高喊萬萬歲。

和趙靖宜一般,夏景帝此刻的心情也是不賴,穿著明黃龍袍,頭戴紫金流珠九朝冠,氣度雍容坐於皇座之上,一聲“平身”極為威嚴。

朝臣紛紛起身,趙靖宜一抬頭正看到夏景帝看過來,伯侄兩人心照不宣。

高坐在丹陛之上,透過九朝觀前的流珠,帝王將朝臣的神情一一看在眼裏,包括他的兩個兒子,這目光停留地長了一些。

與趙靖宜相同,他也一宿未睡,有些事情可以拖著延著,但該來的還是會來,他並非昏聵之君,沒想過真的能萬萬歲。

拜他縱容所賜,下方朝臣清楚地分成兩派。誰是誰的,夏景帝心裏門兒清。

不過幸好,趙靖宜連勝兩仗將重兵歸攏,皆掌於天子之手。

皇帝諷刺地一笑,微微側目。

立誰都沒有太大的問題。

來公公在皇帝示意之下上前一步,打開聖旨高聲宣讀鎮守西境北境將領一職。

夏景帝對這個侄子是真好,兩境的駐軍之將皆是趙靖宜一手提拔的將軍,宋淮州領從一品大將軍之職鎮北境,張虎領正二品總兵一職鎮西境,另選督辦協同,副職也多是北伐中記了大功的。當然為了不一家獨大,皇帝也另派了文官州牧以牽製,不過這人選卻與兩王的關涉不大。

可見夏景帝是鐵了心不讓兩個兒子插手西北事宜了。

若是平日裏,這樣的聖旨一宣讀完畢,朝官免不了要啟奏反對。

特別是這個關鍵的兵權所屬,之前在朝上已經吵了多次,次次鬧得麵紅耳赤,甚至到撩袖子打群架的地步。

幾位重臣所舉薦的人選沒有讓人滿意的,不是文弱書生臨陣脫逃不堪重任,就是武夫隻知兵事不知庶務,總是每選一個便被群起而攻之。

瘦弱風一吹就倒的文官還能抄起笏板互毆的,讓一幹從來隻站著瞌睡的武官著實看了好大一場戲。

夏景帝之前一聲不吭,任由著朝堂做菜市場,卻沒想到早已經暗中打定了注意。

可是怎麼能讓睿親王一係再掌控西北呢?要知道那可是大夏朝最強大的軍隊!

趙靖宜雖然交回了兵權,但如今戍邊的依舊是睿親王一係,這又有何區別?雖有文官牽製,但這人選定然壓不住的,為避免功高蓋主之嫌,正該另選將領接手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