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不是,兩個親王姑爺親自來拜年,總是頗有麵子,也算是京城獨一份了。
開了席麵,因成了親的少爺陪著妻子去了丈人家,林曦有幸陪著坐上主桌,趙靖宜挨著梁王坐下,正好對著林曦。
而趙元榮隻能陪著太夫人坐在女眷裏,不是很高興地盯著那邊,已經不是不懂事的幼兒,就沒有哭鬧開來。
趙靖宜因在除夕皇宮家宴中以茶代酒堅持守孝,是以也沒有人勉強他,隻是微皺著眉地看著對麵林曦的酒杯。
他家林公子的酒量他是見識過的,在他麵前喝自是情趣,這裏便算了。
“本王一人喝茶未免無趣,林公子身子弱,這酒嘛,不喝也罷,不如陪本王喝茶吧?”
哪怕是詢問語氣,這下人便已經麻利地撤了林曦麵前的酒杯,換上了青瓷茶碗。
林曦惋惜地望了那離去的酒杯一眼,隻能默默地端著茶杯喝茶,想著他酒量是不好,但有那麼差嗎?
“靖宜,這就是你不對了,你在孝期不喝便罷了,怎麼還管著人家喝不喝?”梁王指了指趙靖宜的小心眼,佯裝不滿道。
“本王年長幾歲,又多虧了林公子才有榮兒今天,拿他當弟弟看待就不免多說了幾句,林公子,不會介意吧?”
您都這麼說了,他能說啥?況且弟弟?
林曦內心唾棄了趙靖宜一本正經地睜眼瞎說,麵上還得裝出一副榮幸之至的樣子,“學生謝王爺關心,這便敬王爺一杯茶吧。”
趙靖宜嘴角微揚,“好說。”
酒過三巡,便扯開了話語,在坐的可是朝中重臣王爺,國事自是一概不論,而說起家事又不熟悉,也沒熱絡到那般程度。
“林公子。”梁王忽然轉頭看向林曦,“聽說近日好事將成?”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林曦一直埋頭苦吃,趙靖宜也安安分分地看著他吃,怕就怕有人提起這個糟心的婚事。於是對麵冷然下溫情脈脈的目光瞬間如冰芒落身,他都不敢抬頭看回去。
隻是梁王的話他不敢不回,隻能硬著頭皮說:“回王爺,這還沒個準信。”
“誒。”梁王一揚手,不讚同道,“這消息都傳出來了,還能有什麼變故?日子什麼時候定,定了可得派人告知本王,本王包你個厚厚的紅包,放心,隻要有空,一定過來給你捧場。”
您真是太熱情了,林曦心裏嗬嗬一笑,感覺對麵的睿親王都要變成冰塊,這冷的都能媲美外麵的刺骨北風了。
林曦實在不知如何推脫,便聽到那帶著涼意的低沉聲音道:“梁王兄日理萬機,身份尊貴,林公子雖是俊傑人物,也當不得梁王兄親自到場祝賀,況且……聽說林公子正準備鄉試,溫柔鄉不免使人分心,本王看也無需著急。”
林曦應和了兩聲,“睿王爺說的在理,多謝梁王爺賞臉。”
“誒,我說你們兩個,還真是做了兄弟不成,這一唱一和的,靖宜,你可從未對我這般過。”梁王不滿道。
趙靖宜端茶一口,淡淡地說:“梁王兄多慮了。”
永寧侯哈哈一笑道:“梁王爺,這感情不是挺好的嘛。”
趙靖宜微微側目,平靜道:“侯爺也說笑了。”
頓時梁王臉上露出了笑容。
午宴之後,梁王便攜蕭錦蘭回王府,隻是少了那兩個媽媽。
也不知道蕭錦蘭與梁王說了什麼,在紅了眼睛倚在梁王懷裏啜泣了一會兒,轉身補了個妝容的時間那兩個媽媽就被梁王的侍衛拖了出去,連一聲申辯都沒有給。
臨走前梁王還歉意地對太夫人道:“是府裏的下人驚擾了老夫人,本王已經處置了,還請老夫人不要介懷。”
蕭錦蘭嘴角沁著淡淡的笑姿態優雅地站在梁王身後欠了欠身。
正室手段不過,實在怨不得側室昂首挺胸。
太夫人心裏歎了口氣,蕭錦蘭再不得她喜愛,能在梁王府站穩腳跟也總算讓她鬆了口氣,自己的孫女,沒人盼著不好。
然而另一個,卻依舊讓人頭疼。
梁王走了,趙世子可不願意走,他能見林曦一麵可不容易。
趙世子黏著人,趙世子他爹自然也可以光明正大地黏上來,而且借著扶兒子的空擋趁機握一握手,摟一把肩什麼的實在太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