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梅卷土重來(1 / 3)

天色未亮,雞鳴未起。

青慈庵的後麵忽然吱呀一聲打開了,從裏麵悄悄地走出一個頭戴汗巾,長相平庸的女子,乍眼看看起跟山腳下的窮苦農女沒什麼兩樣。

皆在沉睡的時辰,她左右看顧了一陣,才低著頭,挎著小跨籃如尋常在青慈庵禮佛的良家女子一般離開了。

然而還沒走兩步,她忽然停了下來,低垂的眼裏出現驚慌之色,緊緊抿著唇看著突然出現的幾個黑衣男子。

“善安師太,業障還沒取幹淨佛祖怎麼會同意你還俗呢?”

領頭的黑衣男人嘲諷地說,手下已經包抄了這名女子。

麗正宮的動作絕對瞞不過長秋宮。

貴妃看著自己新做的指甲,聽著內侍的稟告,冷冷地一笑,“平日裏看著跟個半仙似的,真難得慌張成這樣,不知道背地裏又做了什麼,下去好好監視著,本宮要知道賢妃跟安平侯夫人說了什麼?”

那內侍趕緊領命而去。

方公公伺候在一邊,細想著約莫有些不對,便對貴妃說:“娘娘,這宜景宮又宣了太醫,眼看著皇上便要回宮了,這可如何是好?”

說起宜景宮的那位,貴妃又是厭惡又是無奈,“本宮能有什麼辦法,她病了,這太醫院裏所有的太醫幾乎都給她派去,還不見好,簡直見了鬼了。”

可不就是一個小小的風寒罷了。

“奴婢總覺得不對,若是小風寒不可能拖如此長的時間。娘娘,淑妃可不是蠢人啊,一直不好,就是皇上回來也會不喜的。”

話是這麼說沒錯,貴妃皺眉一想,越發覺得蹊蹺,聯合今日麗正宮之舉,總覺得自己被隱瞞了什麼。

“公公覺得呢?”

方公公於是湊到貴妃的耳邊小聲地說了幾句。

貴妃震驚看向方公公,“你確定?”

“看著相似。”

方公公說著便攙扶貴妃起身。

貴妃凝重著臉色往前走著,邊說:“那時能成,是因為敏妃太沒戒心,居然在宮裏頭研習解毒之法,皇上就是再寵愛她,兩個有孕宮妃一死所有的情意也灰飛煙滅了。可如今……淑妃那賤人將宜景宮上下看得跟鐵桶似的,居然也會讓人得手,麗正宮恐怕早就知道了,可她要做什麼呢?”

“嘶……”方公公疑惑地搖頭,“這個怕暫時不清楚。”

“不管她做什麼,我們隻要盯著她就好了。”淑妃彎起唇角,眼中帶笑。

若是能夠抓到什麼把柄,那就再好不過。

方公公恭維道:“娘娘說的是,隻是淑妃那邊是不是……”

“做什麼?”貴妃斜斜地睨了方公公一眼,輕笑道,“橫豎本宮不是太醫,既然太醫說是風寒那就是風寒,就是後頭被查出來本宮也有話說,最多不過是一個掌管不利罷了,不痛不癢算什麼呢?若是淑妃那賤人因此出了事,嗬嗬,也算了卻一樁心頭大事。”

安平侯夫人第二日一早便匆匆入宮。

凝露將人立刻迎進了麗正宮,侯夫人正要說話,便見賢妃眼色一閃,淡聲道:“都出去,本宮與夫人有話要說,任何人皆不許靠近。”

接著又吩咐凝露,“你去將內務府送來兩匹江南平紋素紗取出來,送於夫人,給本宮的外甥女做兩件新衣裳。”

安平侯夫人頓時笑道:“娘娘自己留著就好,總惦記著她作甚。”

“文兒是本宮唯一的嫡親外甥女,不疼她疼誰,年輕的姑娘,就是該穿著的時候,去吧。”

凝露恭敬地領命而去,“是。”

宮門一關,安平侯夫人便疑惑道:“昨日那麼晚還急匆匆地宣我進宮,剛剛又把凝露支出去,娘娘這是怎麼了?”

賢妃握住她的手,“母親,出事了。”

安平侯夫人的臉色頓時一變。

凝露帶著小宮女在庫房裏尋著那兩匹素紗,因時日許久,被擱在了裏頭,一時間不好拿出來,隻能將擋在前頭的物品一一挪開,才能拿得到。

因天氣炎熱,裏頭又悶,不一會兒兩人便已經汗流浹背了。

小宮女問:“凝露姐姐,娘娘說是要送給史大小姐嗎?”

“是啊,娘娘親口吩咐的。”

凝露隨口說著,眼睛還在各種貢品的織物上找尋。

小宮女目光落在被她們挪開的幾匹錦紗上,眼露不解,“史大小姐要出閣了,為何不送這些錦紗,難道不該穿得鮮亮些嗎?素紗也太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