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靠著這個,舒服。”團團取了一個軟軟的靠墊放在林曦椅子的後背,“周媽媽特意為您做的呢。”
這話就不要說了,林曦齜了齜牙,稍微往前挺了挺腰就感覺骨頭哢嚓響,身後某個隱秘之處傳來陣陣隱痛,提醒著他昨晚的瘋狂。
“王爺也真是的,少爺身嬌肉貴,哪能如昨晚這般折騰。”圓圓托著一碗湯盅走進了書房,放在林曦的手邊,“少爺趁熱喝吧,周媽媽特地吩咐讓人做的,很補呢。”
的確很補,裏麵都是些壯陽的好物。
想著某人非一般的那種能力,林曦沉默半晌,麵不改色舉起來便喝了,接著將碗一遞繼續寫著賬本的密碼。
那種要命的東西,除了要藏嚴實之外,自然還得再加一道防護。
來自後世的靈魂,掌握了這個時代不曾有的簡要阿拉伯數字和特殊符號,用這些替代大夏文字,掩了關鍵之處,哪怕有人找到了賬本也依舊解讀不了。
這次既然要將賬本交給趙靖宜來辦,自然要將數字和符號含義也告知給他。
字符並不多,一一對照著花點時間便能譯出來。
林曦放下筆,吹了吹墨跡,便將紙疊好放進信封,吩咐圓圓,“去叫他進來,另外把顧海找來。”
圓圓收拾了湯盅,出了書房的門,朝著某處比了個手勢,便走了。
不一會兒,暗首走進了書房,將信封往懷裏一揣,退出書房,消失在林府。
趙靖宜握著信紙,看著裏麵的符號,頓時眼中精光乍現,接著又快速地斂了起來。
他比林曦想地更加久遠,這十個數字便能代替成百上千做萬,加上特殊的符號,便能成為謎語傳遞,方便快捷,隻要特定的人懂,很快能在軍中流行起來。
那時候的林曦才多大?
趙靖宜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他很快招來了親信和幕僚,吩咐下去。
下江南的人還未去多久,梁王派係的朝官終於聯名上書求立儲君,奏折過了內閣放在了夏景帝的禦案之上,皇帝留中不發。
然而結果卻是,大朝會的時候黑壓壓出列了一片,文官跪了一地,就是有幾個武官也在其列。
夏景帝的冰冷的目光掃過大殿,看到垂眸沉默的趙靖宜,最後落在低頭安靜的梁王身上。
“梁王,對此你有何見解?”低沉威嚴的聲音在大殿之中響起。
梁王這回沒有再謙虛,卻是直直地跪了下來,擲地有聲地回道:“為之社稷著想,請父皇深思,兒子聽憑父皇決斷。”
頓時夏景帝感覺一口鹹腥從喉中湧上來,然後被他生生壓了下去。
自那日吐血之後,他明顯地感覺身體大不如以前了,太醫讓他靜養,不能動怒,可這如何能忍。
對於越發年老的皇帝,皇位便是他的一切,如今他年富力壯的兒子正覬覦他至高無上的權力,哪怕隻是太子,也讓他無法忍受,更何況這個兒子,他並不認為有這德行和才能。
就從今日之事便能看出,實在太沉不住氣了。
不過禁足了老五,將他的母妃打入冷宮,便讓老三覺得舍他其誰,洋洋得意。然而當他又抬舉了老九,封了些賞賜,給予了些人脈和關注,這就亂了陣腳,急吼吼地拉著朝官逼他立儲!
如此這般將他們的父子之情置於何地?
這大殿之上,蜀王禁足,九皇子還小,隻有梁王,這個曾被給予厚望的皇子,夏景帝既是憤怒又是失望,頓時一股無力襲來,他擺了擺手道:“滋事重大,朕需再做思量。”
言語中不乏那垂暮之感,說完也不等那聲“無事退朝”便直接下了丹陛離去,徒留梁王陰下臉跪在原地。
接下來便是長久的拉鋸戰。
夏景帝龍體欠安,免於上朝,但朝臣的奏折卻如雪花飛進養心殿,一副不答應便誓不罷休的樣子。
本朝不以言定罪,夏景帝一直是明君聖主模樣,也不願晚年落個殘暴的下場,就是再憤怒也沒落罪於任何人。
人心浮動,朝廷動蕩,當皇帝終於忍無可忍的時候,一封彈劾梁王為己私利構陷朝廷命官,貪汙受賄將江南圈做私庫的奏折展現在他的眼前。
而所奏之人卻是剛剛解了禁足令的蜀王,直接上達天聽。
數額之大,涉及的官員之多,實屬罕見。這次蜀王壓根不留情麵,將賬本一一攤在朝堂之上,每一個數字就如一個響亮的巴掌生生扇在梁王派係的官員身上,每一條死在勾結陷害之中的人命都化作罪孽掀開梁王偽善的麵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