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本是讚揚,卻極其諷刺,我笑著,似乎是不好意思的說著:“殿下抬舉本宮了,本宮一介愚婦,怎擔得起睿智二字,隻是不笨罷了,免被人當了槍使還不知呢!”
亞王望著亭外的池中:“這入了春,魚兒也競相爭出水麵了。這宮中可是一直都很熱鬧呢。”
“殿下洞若觀火,倒比我深宮婦人懂得多!”我也望向亭外。
“見著天色也不早了,臣弟就先出宮了。”他顧左右而言他,剛轉身,我便是叫住了他,我說著:“王爺若是不嫌棄,便是和本宮聊聊閑話吧。”
他停下了腳步,轉身看向我,我微微一笑便是替他斟上了杯茶,他坐下,冷冷的語調讓人瘮得慌:“不知皇後娘娘要同臣弟說些什麼?”
我端起茶杯輕抿了口,啟口說道:“殿下現下已是二十了吧。”
亞王看向我,我接著說道:“於諸王爺中,除了恒興王年十五,其他王爺便都已婚配,殿下弱冠及是卻未有內侍,難免不會讓太妃操心。”
“皇後娘娘多慮了,臣弟婚姻之事就不勞皇後娘娘費心了。”亞王冷漠的說著,我尷尬地笑了笑,隨即說著:“瞧殿下這話說的,不為著王爺自個兒,等換了周邊小國議論著我大天朝尊貴王爺尚未婚配,可都是巴巴得送了美女前來俘獲殿下芳心呢!”
“皇後娘娘說笑了,臣弟愚鈍至極,自是無德無才,怎能及皇兄十中之一。”他依舊是冷冷的語氣,聽著就讓人背後冒著冷汗,我又斟了杯茶,拂了拂袖子:“原不是為了堵住悠悠之口,也是為的我皇室開枝散葉,錦州巡撫於大人的長女於林,十六的芳齡,原是先帝在時便有意指給你的,後來一直拖著也未能成事,不日賢太妃的生辰,倒是不如把你倆的婚事給辦了,倒也圖個喜慶。”
亞王起身,微微揖禮:“正妻卻是罷了,隻是怕側室之位委屈了她去,皇後娘娘還是撤回旨意為好。”
我也起身,流春趕忙上前扶著我,我說著:“巡撫之女位列王妃確實高攀,想必側妃之位也算不得委屈,王爺頭婚,去叫了內侍局好好的辦,不得有半點差池,既如此,王爺便是留在北苑陪著太妃帶些時日罷。”
沒過些時日,便是到了亞王婚娶的日子,轎子已然在我宮中備好,梳洗罷便是上了轎子。抵達了宣室殿,我便是同陛下一道上了馬車,陛下閉著眼似是在休息一般卻又啟口問著:“不日突厥可汗要前來我大天朝為客,想必是為了當年先帝承諾將靖德公主許配其為王妃,這事便是由你來處理吧。”
“臣妾若是沒有記錯,突厥可汗已是入了花甲,於靖德公主都是祖父輩兒的了,想必公主定然是不肯的。”我說著,陛下啟口輕言:“既為公主,享受了榮華富貴,便是有得必有失,和親更是理所當然的。”
到底不是胞生的兄妹,也隻得是霎時請了靖佳公主先去勸勸才好。
一天天亮的早了,雪思便替我換上了柳荷柏花的羽衣,披上了一條繡著牡丹的赤金褂子,依舊是沒佩戴繁雜的發飾。昭儀坐在一側唇角微微上揚,禮貌萬分規矩行禮,昭儀開口說著:“皇後娘娘懷著皇嗣,理應多當修養,卻還是如此勞心傷神,也怪的臣妾們無法分擔一二。”我笑著:“昭儀多慮了,本宮位列皇後,國母之尊,怎會嫌累。”
“皇上登基已久,念著是到了選秀的年份,臣妾低微,還請皇後娘娘尋求皇上今年可否要選秀。”賢妃的語氣極為平淡,像是訴說著一件毫不起眼的事。
“原不是為著選秀事宜,宮中姐妹也是進宮許久了,想來也時該大封一次,本宮想著趕在選秀之前晉封了諸位姐妹,也不枉姐妹們多年的相處。”
賢妃帶頭起身行禮說著:“皇後娘娘福澤深厚,臣妾們感激涕零。”
綠蕪扶著我下了轎子,我緩步走著,董牧笑臉相迎:“皇後娘娘懷著身孕怎來了,有什麼事讓人來通報一聲,陛下掛念娘娘定是會親自探望娘娘的。”
我咧嘴一笑:“本宮閑來無事,走走無妨,皇上可在?”
他忙推開門迎我進去,陛下正在軟踏上小憩,想來我也是沒驚動他,我替他撚了輕薄的被子,不曾想驚醒了他,我行禮,他啟口問著:“你來做何?何時來的?”
“臣妾閑來無事,便想著來看看皇上。”
他沒有回話,我便是輕聲說道:“有關於突厥和親一事,臣妾想著若讓靖德公主出嫁,公主定然時不願的,臣妾便私心想著讓找一人代嫁便可,臨了賜了公主的身份便是罷了。”他忙起身,語氣也變得冷清:“可宮中實在無人可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