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春說道:“可是除了雷小姐,咱們可不認識什麼世家的人了。”
聽著流春如此說,還真的是如此,慕容夫人,楊夫人,雖長不了我幾歲,可都是嫁了人的,楊蘭又沒有家世,再者青王一家子都是認識楊蘭,日後就算是改名換姓都會被人戳著脊梁骨,流春又是我身邊的人,讓了她去難免不會落了刻意,雪思遠嫁,綠蕪又是陛下秘密派來的人,黎雪喪夫也是不可能的,剩下的便是隻有雷德芳了。
可是我還是不忍心,我本來想著的是給她找一個能夠安安穩穩過日子的好郎君,怎能讓了她來做我的棋子,流春在一旁說著:“娘娘,如若真要下這一步棋,隻有雷小姐一個人選了。”
我雙手撐著梳妝台,低著頭沉思著,我不知自己該如何決定,我冷冷的說道:“你先出去吧,容我再想想。”
大清早的鳥兒叫聲讓我不得不覺得心煩意亂,我一夜都是坐在梳妝台前,卻還是未曾想好是否要讓了雷姐姐嫁去亞王府。正在這個時候,卻是有宮女來報說雷家的大小姐雷德芳求見,不知是誰找了她進宮,但我還是傳了她進了鳳藻宮。
雷德芳身著一身淺粉色的淡雅長裙,白色兒的披肩更襯托著整個人的氣質,她微微行禮,我便是點著頭示意她坐在一邊。還沒等我開口,雷德芳便是說著:“奴家知道皇後娘娘想在亞王府中安插個眼線,好注意著不讓胡人公主和亞王有過多的接觸。”
“可是,我怎麼讓了你去冒這個險。”我還是不放心的說著,雷德芳輕笑著搖了搖頭,隨即開口道:“既然娘娘如今需要幫忙,奴家怎可能袖手旁觀,況且若是胡人公主與亞王真的聯合了,一旦逼宮,恐怕到時候就追悔莫及了。”
聽見雷德芳說的頭頭是道,我反而卻沒有話來反駁於她,我低著頭,閉眼說著:“你可是要想好,這嫁人可不是玩笑得的。”
雷德芳微笑著看不出一絲不情願的表情,她起身行禮:“奴家知道今日是亞王進宮探望賢太妃的日子,奴家先行告退,也好事出有因。”
她剛轉身,我便是又叫住了她,我抬頭望著她,我當初給她找著夫婿,如今卻是不希望她嫁出去,我開口問道:“你真的想好了麼?”
她點頭,福禮,便是消失在了大殿之中。
流春走到我的跟前,我冷冷的問著她:“此事可是你派人告訴雷姐姐的?”
流春也是沒有抵賴,她點著頭,我卻是不敢相信她會自作主張替我做著決定,我帶了分質問的眼神看向她,啟口問著:“如今你便是有權力幫著我做決定了?”
她急忙跪下,道著恕罪便又抬起頭對著我說道:“娘娘,現下隻有這一個法子了,除了雷小姐,便是沒有其他法子了。”
看著她一臉不敢說謊的麵孔,我也是沒有心思再去質問她什麼,隻好微微的搖了搖頭,我說著:“那便是先悄悄地將雷姐姐的嫁妝準備好,剩下的便是再等雷姐姐的消息罷了。”
流春退了出去,我撐著腦袋,覺得自己已經很是無力在這宮中生存下去,想當初自以為是的結果換來無德的皇後之名,而如今剛想著動些心思,便是心力憔悴。腳步聲臨近,我抬起頭,仿佛是看見了三哥,他走到我的麵前,摸著我的腦袋問著我發生了什麼事,我卻是直接抱住他的腰哭了起來,沒有說話,就這樣靜靜的待著,不知不覺,我睜開眼,才發現自己正躺在床上,所抱著的也隻是一個抱枕。
竟然沒有察覺剛才的一切竟然是夢,還是剛才的事已經發生,而如今正是第二天了?我起身,推開窗,看見的隻是漆黑的夜空,宮中的走廊點滿了燈,幾個宮女臥在廊上守夜,我便是坐到梳妝台前,拾起一支玫瑰簪子。那麼,陛下所說的他知道該如何做也是做夢嗎?
我獨自輕微挽了發髻,簪了兩朵絹花便推開了我裏屋的門。流春還在耳房睡著,去了另一個耳房,綠蕪正坐在床邊的小桌子旁翻看著什麼東西似的。她的確是會武功的,我邁進她的耳房,便是見她迅速的回頭,鋒利的眼神似乎是能將人千刀萬剮,那不是我平日所認識的綠蕪。許是見著我,她的神情不由得平緩了下來,我裝作沒事兒人的樣子問著:“你在作何?為何深夜不眠?”
綠蕪將手中的東西收到了袖子之中,盡管她的動作很快,我卻還是看到了,她起身向我走來,輕聲問著:“皇後娘娘怎的還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