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帝都大街小巷仍是車水馬龍,絲毫沒有被秋季的蕭索影響。在說蕭索也不過是文人墨客筆下的歎詞,是普通人所無法理解的。
百姓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這是規律,就像太陽每天都會升起,每天都會落下一樣。
他們比任何人都愛著他們的生活,春天的播種,夏天的胚芽,秋天的收獲。都能讓他們感到滿足。帝都的早市開的很早,天邊剛剛有了光亮,就會有百姓推著車子,搭著攤鋪子。
帝都是江南婉轉和江北肅穆的結合。古橋立在河流兩端,它見證了多少年的風雨,多少次的變遷,多少往事,多少辛酸。
這座古橋是帝都的象征之一,它還有一個別樣的名字:徘徊橋。
人生在世,徘徊一世。
帝都的雨向來沒有什麼征兆,就這樣淋淋漓漓的下了。方才搭好鋪子的人家隻好收起鋪子,原路返回了。
賣麵具的手藝人也急忙收拾著鋪子,餘光瞥見雨幕之中有二人撐傘向著這邊來了,隻是一轉眼,那二人已經不見蹤影,鋪子上憑空多出了一些碎銀。架子上少了一個麵具。
……………………
街上的人撐起傘,漸漸的消失在晨雨之中,秋雨來的快,去的慢,街上很快就沒什麼路人了。
遠處的雨幕中,隱隱看得出是兩個人,一高一矮,撐著一把傘,向著一處緩步而去,他們身邊時而跑過沒有撐傘的路人,卻絲毫沒有影響他們的步調。
他們有過家家店鋪,沒有任何停留,顯然是有明確的去向了。
直到他們的身影消失在雨幕之中。
宛桃在他前麵停下腳步,抬手敲了敲眼前的朱紅色大門。門內時而飄出脂粉的氣味,宛桃側身取出絲帕,遞到他手中,他也不多言,接過絲帕就掩住口鼻。
脂粉的氣息被隔絕。
大門裏傳來腳步聲,粗魯的男聲從裏麵傳來:
“誰啊!”一邊大喊,一邊開著門。
門被來了個小縫更濃的脂粉氣息撲麵而來,霍瀾微微皺了皺眉,卻也沒有後退一步。
看門的大漢瞧見是兩個年紀不大的孩子也就壯了膽子,開大了門,衝著前麵的宛桃大吼:
“敲敲敲!敲什麼敲!大早上的讓不讓老子睡覺了!”他的目光順著宛桃,向後麵的霍瀾看過去,寬大的傘麵遮住了霍瀾大部分的臉,隻留下了鼻子以下的地方,他身上披著寬大的披風,看著格外單薄稚嫩。
大漢哼的一聲,又衝著霍瀾叫罵道:“誰家的小兒,小小年紀就如此風流!滾滾滾!我們還沒迎客呢!”
驟然白光一閃,大漢隻覺得周身一涼,隻是一瞬間,大漢便跪在門前,身體在雨中劇烈的顫抖。
他的脖子上,架著一把長劍。
“告訴我,你們主子在何處。”霍瀾的聲音輕飄飄的傳來,卻像鐵棍一樣打在他的身上,大漢的身體顫抖的更劇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