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年終歲尾，市直機關各部門無論大小，重要與否，都要安排一次工作會議。這是多年形成的慣例，也是多年延續下來的一種工作方法。
這天一上班，市長楚家風的辦公室裏，就先後來了四、五位局長，等候彙報會議工作的安排情況。
文化局局長搶了個先，向楚家風道：楚市長，全市文化工作會議的會期就是一天，請您一定要到會上給我們講一講，您的講話稿，我們早就起草打印完了，我已經給您帶來了，您抽時間審一審吧，哪兒塊不合適我們再改，但大部分都是省裏領導的講話內容，我們主要是加進了一點兒大東市的實際情況。
楚家風說：好吧，文化工作會我可以去講一講。
文化局長說：謝謝楚市長對我們文化局工作的支持。
文化局長離去了。市環保局局長和另一個局的局長一起站了起來欲彙報，兩人互相推讓著。那位局長對環保局長說：“你先來吧。”環保局長說：“還是你先來吧。”那位局長說：不，還是你先來吧，我先不著急。
環保局局長對楚家風說：楚市長，全市環保工作會議您也該到會上講一講啊。
楚家風說：會期幾天？
環保局局長說：為了壓縮會議經費，也是一天，會上我們就不安排討論了。
楚家風道：環保會上我就不講話了吧？
環保局局長急忙道：那可不中，您可答應過我，要在環保會上講話的。再說了，這也說明您對環保工作的重視。有您到會作重要講話，我們的工作就好幹多了。
楚家風：好吧，我答應你。講話稿就是你們的事了，啊！
環保局局長：我們也早就給您準備好了。
楚家風：稿子我就先不看了，送到市政府辦公室綜合科去，讓他們給把把關。
環保局局長：好的。
楚家風：會議什麼時候開？
環保局局長：初步定在下周五。
楚家風翻了翻桌上的台曆，說道：不行，下周的會兒全都排滿了。大下周還有兩個會兒，你們在大下個周五開吧。
環保局局長：中，我們主要看您的時間。
楚家風：好吧，就先這樣定吧。
環保局局長離去了。楚家風對其它幾位局長說：你們幾位也是會議的事兒吧？
幾位局長點了點頭。
楚家風說：也都是請我到會講話？
其中一位局長說：我們這個會議很重要，不但請您到會講話，我們還得請周書記到會講話呢。
楚家風煩躁地：哎呀，這會議也太多了……來吧，一個一個說，我給你們排排時間。
2、此時，在周德雨的辦公室裏，周德雨正在對請示工作的幾位部長、局長發脾氣：怎麼一到年終歲尾全是會兒呢？還都請主要領導到會講話。你們都是大東市的部長、局長，在機關工作多年了，你們想一想，咱們就這樣開會煩不煩人？有什麼新內容新精神還行，可是好多會議都是老一套。官話套話沒完沒了地念。講話稿也形成了“新八股”，動不動就是“我講三個問題”，第一是提高認識，統一思想；第二是布置工作任務；第三就是加強領導問題。非得講三個問題嗎？講兩個不行嗎？講一個不行嗎？有啥講啥、為啥說啥不行嗎？有的講話稿，除了“同誌們”和“而奮鬥”之外，讓人什麼都記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