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黃家山下來,寧立國跑到小賣部打了個電話,然後馬不停蹄的朝寧家溝趕去。
深夜的寧家溝,晚風輕拂,仿佛暮靄沉沉的老人,空氣中帶著幾分安詳。
破敗的小屋裏,幾個人盤坐在炕上,似乎在密謀著什麼,一個個臉色十分的凝重。
“照這麼說,那雲小月是真偷了錢跑了?”
“跑了好啊,這下我看他還怎麼說得清。”
“這浪蹄子,我早看出她有點不對,沒想到她直接逃了。不過我總感覺有點不對,雲小月為什麼不第一時間逃走?”
“她身上哪來的錢?”
“這倒也是……既然這樣,未免夜長夢多,咱們就抓緊時間把這件事做了,不然我這心裏總有些不踏實。”
幾個大人圍坐在炕上密謀,寧盈盈則抱著膝蓋坐在一旁,臉上帶著幾分興奮,也有著幾分怨毒。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怨毒什麼,也許是怨恨自己家太窮,也許是怨恨為什麼被犧牲掉的是自己,這件事傳揚出去,自己以後還嫁得出去嗎?
“老二,這件事辛苦你了。”寧浩伸手摟住寧立國的肩膀,然後轉過頭朝寧盈盈看去,用命令的語氣道,“今晚跟你二叔睡吧。”
隨著這句話的說出,寧盈盈瘦弱的身體忽然顫抖了起來,她終於知道自己怨恨什麼了,她怨恨的,是別人把自己當成了可以交易的商品。
另一邊,紅都縣黃家山。
秦明打完電話,坐在隔壁房間裏,臉上布滿了凝重。在他身旁坐著的,分別是白玲和雲小月,李延平和李岩也在。
“這樣的話,時機得把握得很準,咱們雖然有電話聯係,但是相距太遠了,第一時間肯定無法趕到,你不怕你出點什麼意外嗎?”白玲看著秦明,臉上露出幾分不解。
“這是我最擔心的。”秦明手上夾著一根香煙,“所以我讓李延平留下,有個人在,他也不敢那麼放肆。”
在他的記憶裏,寧浩明天來這裏的時候,是帶著一把斧子來的,一進門就朝自己砍,雖然被寧立國拉住了,但是這一世萬一出什麼意外呢?美好的生活才剛剛開始,他可不想英年早逝。
“應該沒什麼的。”秦明深吸一口氣,然後轉過頭朝李岩看去,問道,“其他的都布置好了?記者聯係了沒?”
“縣電視台的記者已經聯係了,隨叫隨到,警力也已經部署好了。”李岩雙手插在一起,看著秦明,說道,“但是,我最遲隻能等到明天晚上,那個時候要是他們還沒有跳進來,那就隻能主動出擊了。那個寧浩頂多能給安個毀謗罪。”
“雲小月消失,他們不敢拖下去。那就這樣吧,你們看著布置一下,時間已經不早了,明天還得大幹一場呢。”秦明一拍大腿從沙發上站起,多餘的話卻沒說。
院子裏,蘇雪和劉玉婷已經等得很著急了,但是直到他們在商議很重要的事情,所以並不敢進去打擾。見秦明推開門出來,兩人立即便迎了上去。
蘇雪抓著秦明的手,一臉焦急的道,“小明,咱能不能不這樣冒險?”
秦明拍了拍蘇雪的手背,然後又朝劉玉婷看去,深吸一口氣,一臉深邃的道,“你們不懂這件事對我的意義,哪怕粉身碎骨,我也得做。”
劉玉婷深深的看了眼秦明,沒說什麼多餘的話,跟蘇雪一起,離開了小院。
從黃家山下來,劉玉婷看著漫天的繁星,掏出手機,看了下電話薄裏的號碼,臉上掛滿了猶豫不定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