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秦明一走，白玲便忍不住問了起來，“我昨天不是給你留錢了嗎？”
“舍不得花。”寧盈盈搖了搖頭，然後又朝火爐上的鍋子看去，“這段時間，我還在垃圾桶裏撿過吃的，這是我自己做的，比那幹淨多了。”
白玲一聽這話，心中便不由得升起一絲憐憫。這是窮怕了啊。
寧浩為了三萬塊錢，居然把這樣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女孩逼到了如此境地，雖說寧盈盈也有不對的地方。但她才十三歲，還是個孩子，她又懂什麼？
“等秦明回來，我帶你去買套衣服吧，昨天讓你洗澡，你洗了沒？”
“洗了。”寧盈盈點了點頭，然後一臉膽怯的看著白玲，“姐姐，打孩子很痛吧？”
“忍一忍就過去了。”白玲的臉上露出一絲勉強的笑容，她沒打過孩子，甚至沒懷過孩子，所以到底痛不痛，她也不知道。
“把孩子打掉以後，你是要把我交給秦明嗎？”寧盈盈再次開口，隻是這一次，臉上卻透著幾分灰白。
白玲沒有回答寧盈盈的問題，拉著她坐在月台的台階上，問道，“你想過什麼樣的生活？”
“隻要不是現在這樣的就好。”寧盈盈搖了搖頭，“我媽不喜歡我，對她來說，有沒有我都無所謂，至於我哥……我想去一個沒有人的地方，在那個地方，隻有我一個，用手建造一座自己喜歡的小屋，可能會漏水吧，也可能有蚊子毒蛇什麼的。但是那又怎樣？真有那樣的地方，那我我一睡不醒，可能也是笑著的。”
白玲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但是話到嘴邊，喉嚨裏又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似的，什麼也說不出來。
“隻要不是現在這樣就好嗎？”
這一個小小的願望，但對她來說，卻是一種奢望，一種窮極一生，都能很達到的奢望。
白玲坐在月台的台階上，任由陽光照在她的臉上，但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心裏卻有些冷。子啊這個殘酷的社會裏，像寧盈盈這樣的，到底是個例，還是普遍存在的現象？
而與此同時，秦明也買飯回來了，炸雞腿和牛肉烹土豆，還有一碗米飯。
進到房間，秦明喝了口冰水，然後默默的看著寧盈盈吃飯。
“曾經的親戚啊，沒想到居然鬧到了這個地步。”秦明默默的歎了口氣，然後衝白玲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到院子裏說話。
來到院子裏，秦明朝身後的房間看了一眼，然後小聲問，“姐，你有適合寧盈盈做的工作沒？”
“沒有。”白玲搖了搖頭，“怎麼，你想幫她找個工作？”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我這次可以幫她，但是以後呢？我很忙，而且也不是開慈善機構的，所以給她錢，倒不如給她找份工作，或者讓她學門技術，至少先生存下來。”
“你說的這個我也考慮過，但是她的年紀是個問題，而且還沒上過學，不管學什麼，都很難。”
“難是難了點，但是總不能看著她墮落吧。”秦明歎了口氣，閉上眼想了想，忽然有了一個主意，“你說，讓她去學理發怎麼樣？這不需要有多麼高深的文化，隻需要心靈手巧，肯下功夫自然就能學會。”
“這倒是個不錯的出路，可是學理發，需要花錢的吧？”
“不需要，學徒也有工資拿。”秦明搖了搖頭，然後又思考了起來。
理發是個不錯的出路，要是兩年就能學成，正好能趕上理發行業的黃金時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