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提耶羅喃喃道:“然後哩……然後雨四俠也說不下去了,又哄騙貧僧說什麼合十閉目,虔心向佛。貧僧才合上眼睛,就聽到他跑了。貧僧隻以為他要做什麼法事,也不敢打擾。原來這下又結結實實騙了貧僧一把,竟然跑回這裏,給你解開繩索。這就是大大不該了,說好了講經論佛,怎麼反倒跑回來解繩索了呢?真是奇怪,奇怪!”
白炎道:“大和尚,你說的倒也不是沒有道理。隻是你騙我們在先,雨四伯騙你在後。這也沒什麼不合理的啊。”
摩提耶羅不悅道:“怎麼沒有不合理?貧僧誠心誠意垂詢二位漠北豪門的事,二位明明知道,卻裝個啞巴似的什麼也不說,這是一騙;不說之後反而說什麼講經論佛,論了個一半卻回來給你解繩索,這是騙上加騙。”
白炎笑道:“漠北豪門是些什麼?這我著實不知。”又望望雨揚冬,見他神色毅然,心道:“難道雨四伯知道?是了,想來他多年履足外國,知道這漠北豪門是哪一家的豪門。”
摩提耶羅聽了眉毛一挑,道:“漠北‘冷光門’名震天下,你又怎能不知道?就算你不知道,雨四俠見聞廣博,難道也不知?”
白炎道:“我道是什麼豪門,原來是漠北邪劍‘冷光門’!‘冷光門’早在多年前被我三伯追剿千裏屠滅了,此事天下皆知。你不用問我四伯,我也知道的。”
摩提耶羅聽他提起“冷光門”,癡呆之相竟然驟斂,粗聲道:“什麼屠滅!貧僧隻知道雨揚秋力有不逮,身受重傷。‘冷光門’風掌門何等英雄豪傑,怎麼會給這種小輩滅了?你說,你知不知道風掌門如今下落何在?”其聲錚錚,似乎說到了什麼正點上。
白炎哪裏省得這些,道:“哼,冷光門是三大邪魔外道之一,在漠北逆行倒施惹得人神共憤。滄瀾山莊以俠義為先,振劍滅之。如今那邪派早就在江湖上除名。什麼瘋子掌門、傻子掌門,我上哪裏聽去!”這話說的確實也不錯:冷光門銷聲匿跡十餘年之久,白炎年紀又輕,除了八年前聽遊所雲提起過之外,多的再沒聽說。日子一久,甚至連掌門叫什麼名字也記不起來了。
豈料這話甫出,雨揚冬、摩提耶羅一齊變色,似是他提到了什麼極其不該提的事情。摩提耶羅臉色一黑道:“你小子究竟是什麼來頭,冷光門風掌門的名頭,是你詆毀得的?”
白炎不知有何不妥,心想原來他不知自己是誰,嘴上幹脆胡亂道:“我不過是滄瀾山莊的一個下級弟子,也就是瞧不起這漠北邪派罷了。怎麼,那瘋子掌門真有那麼厲害?有能耐的,他倒是從墳裏爬出來殺我啊。”這話更是將摩提耶羅激得暴跳如雷,此時也不再跟他分辯,步子一長不知何時已欺近身前!
雨揚冬本來無時不刻不想著趁隙給白炎解開繩索,於是掌力一直凝聚於掌心,隻是未發。此際強敵陡至,也不容他多慮,開手一套掌法便是滄瀾山莊的內家功夫“醉月掌”。隻見他“呼呼呼”接連拍出三掌,這一掌遠過一掌,一掌強過一掌。初時柔軟無力,末時卻機鋒無限。摩提耶羅駢指來擋,也連點三下,堪堪將掌力化開。可這一下攻守易位,隻此三掌便將對手的進手招式破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