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唐八仰天一聲厲喝,疾行而前,兩臂團團疾舞,一時周身金光大作,上肢就給一團光華圍住。隻聽破空之音大作,身邊光華驟斂,不知什麼物事從他袖底袍內激射出來,就如漫天花雨,在日光下熠熠生輝。他手臂越掄越快,那團光華也越舞越密,風聲也越來越響。到最後幾如一道彩練在空中翻飛,繞著唐八周身遊走不定。群豪眼力再好,也看不出這到底耍的是什麼招式。肖子凝站在一旁,本想細細看清了去,好尋思個破解之策。但看到摩提耶羅站在後頭,縮頭探腦地時不時想找機會溜走,便分了三分神去留心他,這光華中的奧妙,倒窺探不清了。
唐八舞到興起之處,忽的大喝一聲,萬道光華自周身散開,都被震到肖子凝頭頂空中。肖子凝抬頭一望,這才發現那些光芒其實是一根根銀針,給日光一照閃亮耀眼,因而看不清了。他隻道事有不妙,正想移步躲開銀針包圍,唐八卻已催動內力,千萬道銀針一齊紮下,就要將他刺成個刺蝟。
唐八這人胸懷大誌,當年中原一敗,回到唐門後勤加修煉,竟然創出了這套“暴雨梨花針”的手法。銀針如暴雨驟降,當真避無可避。他早知肖子凝有氣牆阻敵的辦法,於是特意用銀針這樣細微的暗器來破解。需知氣牆雖然厲害,但內力總有強弱均勻之分,這萬道銀針一下,隻需鑽入氣牆裏的一個縫隙,盈虛派的武功自然就土崩瓦解了。他此度重出中原,本擬在肖子凝落魄之時發動此招,一擊報仇。哪想今日形勢危殆,不得已發了這一手。
肖子凝知道他這“暴雨梨花針”是專門克製自己功夫的一路武學,仍用原來的路子,絕難破解。此刻間不容發,他忙扯下腰間絲帶,在頂門上急速舞動。他內力絕倫,絲帶經他一舞就如一麵大傘一般,乒乒乓乓竟然將銀針盡數擋了下來。這一手功夫本來源自太乙天遁劍法中的一招“六合獨尊”,他情急之下以絲帶為劍,也能運使自如,以一路外門功夫將“暴雨梨花針”擋了下來。群豪見他這樣手法,舌撟不下,嘖嘖稱讚不絕。尤其呂洞賓見他將天遁劍法舞得這般厲害,更是大為震撼,心道:“君先生博采眾長,傳了他太乙派的天遁劍法。我門下弟子,卻沒一人有這樣的資質。”
唐八生性孤傲,這時見他苦心孤詣十幾年的一招居然傷不得對手,心中憤懣,“哇”一聲吐出一口鮮血來。那頭摩提耶羅趁著肖子凝收起盈虛內功,連忙一個閃身,又往外頭搶去。
這下倒看的座下一人好生奇怪,他不禁說出口來:“這摩提耶羅今日怎的如此不經打?”這人卻是滄瀾山莊的葉雨石。他之前見過摩提耶羅殺人的本事,遠遠不止如此。不知怎的,他一碰上肖子凝,竟然不敢還擊,一味逃遁。
白楓聞言皺了皺眉頭,道:“現下形勢如此,你先噤聲了。”葉雨石這才不說話。
這頭肖子凝哪容他走脫,飛不上前一抓扣他肩頭,這一招則出自黃山派的“梅雪聽香手”。席下石迎客見了,都失聲驚叫:“你哪裏學來師父的成名絕技的?”
梅送客道:“難不成這肖子凝是我黃山派的關門弟子?”
石迎客道:“放屁,放屁!師父就是給他害死的,他怎麼可能是咱們的師弟?”
梅送客道:“怎麼沒可能了?自古以來徒弟殺師父、臣子殺君主的事情,數不勝數,難保他不是這樣一個敗類!”
石迎客道:“不對不對,他把咱們黃山派的武功使得如此大氣,不像是什麼猥瑣卑鄙的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