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曲八折,小販一行三人很快又來到長樂坊巷子,鐵獅子院前。那老人已不再院前了。這個院子不小,看磚牆門樓以前應該還是很不錯,但現在已經很荒破了,院子在巷子最偏遠處了,再往前就是郊外了,都是樹林。這個院子也和別人的院子有些隔斷。紫袍人有些失望,疑道:“葉飄萍真的會住在這裏嗎?”
小販道:“千真萬確,我知道他住在這裏,而且已經住了五年多了。”
紫袍人道:“剛才我來過這裏,一位老伯說他出去了,不知回來了嗎,也不知是不是我要找的人。”
小販淡淡道:“你進去就知道是不是你要找的人了。”說完,他就和小曼姑娘走進了院子,就像是回家一樣。這本來就是他的家。
這個院子裏麵看起來很大,背麵三四間房子,雖已經很破落,但收拾的還是很整潔幹淨,整個院子裏都井井有條,不顯得一絲淩亂。
院子中間有一棵梧桐樹,枝葉茂盛,遮擋大半院子。梧桐樹下有一張石桌,桌子旁有一些石椅子,一個臉色蒼白,麵帶憂愁的青年正坐在桌子旁喝茶,他憂愁的麵孔有種說不出的寂寞和孤獨。
紫袍人發覺正是市場上攙扶老人的寂寞青年。不知他什麼時候回來到這裏的?
桌子旁還有一個白衣長衫,麵容呆板,兩鬢已斑白的中年人,正立在桌旁,為這寂寞青年斟茶。桌子旁有個火爐在燒著熱水。
他一舉一動都顯得特別謹慎,特別小心。茶壺中有茶,倒出的水還是很滾燙的,他用一隻手拿著竟似沒有感覺到茶壺燙手的感覺。
寂寞青年一杯喝完,他忙倒滿一杯。不多不少,剛好一杯。沒溢出一點,也沒少一點。
紫袍人一進院子,就看見一柄劍。
一柄長劍正斜插在寂寞青年的背後。
紫袍人麵露喜色,忙走過去,抱拳道:“葉大俠,可找到你了,我告訴你一件大事…………”
他正要說出,寂寞青年抬起頭來,看了看紫袍人,淡淡道:“可惜你找錯人了,我不是葉飄萍,”
“不是葉飄萍?”紫袍人睜大了眼睛,後退幾步,他實在不相信,這寂寞青年竟不是葉飄萍。
他喃喃道:“你不是,那誰是?”
寂寞青年道:“我也在找葉飄萍,隻是比你早來一會而已。”他轉過頭,看了看那白衣長衫中年人,道:“你的手很穩,為什麼不拿你的劍?”
白衣長衫人沉默不語。又倒了一杯茶,遞給了紫袍人。他待客之道還是很好的。
紫袍人接過茶杯才感覺到茶水的滾燙。他沒有喝茶,忍不住對寂寞青年問道:“你看出他是用劍的?”
寂寞青年點點頭,道:“他有雙很好的手。”
紫袍人這才看清,白衣長衫人手指纖細修長,指甲修的很整齊,白皙潔淨。他的手和他的人很不相配,他的手太幹淨了。
寂寞青年道:“這是我們的習慣。”
紫袍人道:“什麼習慣?”、
寂寞青年道:“我們絕不沾汙我們的劍。”
紫袍人道:“所以你們的手特別幹淨。”
寂寞青年舉起他的手,他的手雖沒白衣長衫人那麼修長,卻也幹淨潔淨,指甲不長不短。他說道:“我們的指甲也一定修剪得很整齊。”
紫袍人道:“為什麼?”
寂寞青年道:“指甲參差不齊,妨礙握劍,隻要我們一劍在手,絕不榮任何妨礙。’
紫袍人道:“這是種好習慣。”
寂寞青年道:“有這種習慣的人並不多,若不是身經百戰的劍客,絕不會將這種習慣保持這麼久。”
紫袍人沒有說話,他低頭看著他的手,他的手本來也很幹淨,可是這幾日連續奔波,他已無暇及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