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寶的名字大哥大嫂沒來得及取,家裏人都是阿妹阿妹的叫著。用一個襖子將阿妹綁在背上,李嵐關好門向村裏走去。
走了一會遇到兩個抱著盆正從河邊洗好衣服,往回走的挽著花布頭巾的婦人。那二十來歲的婦人叫翠花,另一名三十來歲的正是李嵐要找的何二嫂。在腦海裏醞釀了一會,努力將口音變成這裏的土話,笑著朝她們打了聲招呼:“二嫂子早,翠花姐早。”
“早!早!早!蘭丫頭,身體好啦!你這是帶著阿妹上哪去呀?”這翠花姐一看就是爽利人。何二嫂也回了聲招呼,繞到李嵐背後去:“嘚……嘚……嘚……”的逗起阿妹來。阿妹心情好,回了個大大的笑臉,兩顆小酒窩若英若現,可愛極了。
李嵐道:“我是想到村裏問問,誰家有產奶的母羊賣。有的話我就買一隻回來,擠點奶給阿妹喝。阿妹都十四個月大了,到現在還沒有長牙,不知道是不是沒有喝過奶的緣故。”
“買羊?村裏沒幾家養羊的,都嫌它吵得厲害。不管白天還是晚上,隻要以沒得吃了就man……man……man……的叫不停。就村西的劉六家和村尾的老王家有兩隻羊,劉六家的羊最近沒生小羊,而老王家的羊被看得像他的兒子閨女似的,估計是不會賣的。”老王家的老伴去的早,也沒留下個一兒半女,把家裏的養看成了家庭成員,伺候起來特認真,更別提賣了。翠花姐熱心的向李嵐說道:“倒是二嫂,你家好像有一隻吧!”
何二嫂正逗著阿妹不亦樂乎,這會聽到李嵐想買羊說道:“我家倒是還有隻母羊,但是已經養了好幾年了,有些老了。我們當家的本來正準備請人回來殺肉吃呢。要不你先牽回去,給阿妹先喝上奶。等不產奶了,我再牽回家殺肉吃。”
幾人一邊說一邊走,不一會就到了村裏。翠花姐家裏路近,先道別回去嗮衣服去了。有走了百十米,才到了何二嫂家。何二嫂家門前有棵白果樹,她的女兒何小燕正拎著食桶在後院喂豬。心急的白長條前蹄趴上豬欄上:“ao……ao……ao……”的叫著。正在投食的那圈小豬,擠擠攘攘的拱到食槽前狼吞虎咽起來。
小燕喂好了豬到井水邊洗了手,走到近前對李嵐打了聲招呼,又將母親洗好的衣服拿到院子裏嗮起來。何二嫂接過阿妹在手裏晃了晃:“呀!阿妹是要補補了,這分量也太輕了,一點都不壓手呀!”
何家還有個大姑娘今年十五歲了,叫小紅正在房裏繡著被單。聽見有小孩的聲音也好奇的走過來,何二嫂抱著阿妹不撒手,指揮大女兒道:“你去拿個繩子,把羊上個項圈,呆會給你蘭姑姑牽回去。”
“哎!”小紅清脆的應了聲,不一會就將羊牽了過來。何二嫂將阿妹交給小紅抱,領著李嵐走到羊前示範了一下擠奶的手勢,又讓她試了一下才放心的將繩子交給李嵐。
“二嫂,我想讓阿妹多喝幾個月的羊奶。還有兩個月就過年了,估計是來不及再牽回來給你們殺肉吃了。”李嵐一手牽著羊一手從袖袋裏取出梅花簪道:“你要是同意,我就用這銀簪子和你家換這隻羊你看行嗎?”
何二嫂看了看簪子沒接手:“蘭丫頭,我也知道你們家如今的日子不好過。這簪子是你娘留給你的吧?”李嵐點點頭:“是呀,家裏的錢基本上為辦大哥大嫂的喪事都耗得差不多了。我嫂子難產,我哥為了給她吊命從鏢局裏賒了幾十兩銀,買了根老參。人參是吃完了,但人卻沒救得回來。後來我哥出事這安家費就抵了這個借款。現在家裏也隻有這個簪子能拿得出手了。您要不嫌棄就收下吧。”
“哎!”何二嫂歎了口氣:“看著用料的成色就知道是上等的好銀子,怎麼會嫌棄了。倒是我拿了這個簪子,你們家要是缺錢周轉,怎麼辦呀?”
李嵐笑了笑:“沒事兒,過兩天等我守業大哥從城裏上工回來,就吧剩下的兩份糧送過來。我再轉手一賣就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