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黑影的深處,一位披頭散發身姿妙曼的女子正被人掐住了喉嚨,夜風襲來吹起她身上的紗裙,就在圈著女子後腰的大手上,牢牢握著一個寒光閃閃的匕首,正泛著冷冷的銀光。
那挾持女子的人看身形是個壯年男子,他盯著舉著燈籠的雲軒,確定人走遠了才拖拽著女子向安身的茅草屋走去。女子不停的扭動掙紮著,男子收起匕首從腰帶上拿出一根繩子,將女子的手反扣到身後紮了個結實,又用布團塞住了她的嘴巴,嘴裏還喝道:“給我老實點,你要是再敢亂跑小心老子敲斷你的腿。”
男人拉著瑟瑟發抖的女子走到一個茅草屋前,在牆角邊掀開一個木頭蓋,露出一個黝黑的洞口。點亮洞口的蠟燭踩著竹梯下到地窖裏,四周堆放著劈得整整齊齊的竹條和兩尺來長的竹節。中央放著一個草堆鋪成的鋪塌,鋪塌前有個兩張長板桌拚成的木板台子,鋪塌的旁邊放著一個恭桶。男人將女子往鋪上一丟,把她的鞋脫了之後又用繩子將她的腳捆了起來。
男人蹬掉鞋子上了塌嘴裏罵罵咧咧的道:“他奶奶的,大半夜的害老子睡不成覺,跑什麼跑。”側身將女子撈在懷裏:“別搞得像個貞潔烈婦似得,要不是老子花了二十兩銀子買了你,早就被你那相好的給賣到花樓子裏了。伺候我一個,總比那千人騎萬人睡的好。”女子聽到這背部僵硬直挺挺的,眼角的淚水直流,不一會就打濕了頭下的枕頭。
男人伸出手拍了拍女子的背道:“雖然跟了我沒法讓你穿金戴銀,但是隻要你好好的跟我過日子,絕不會像你先前跟得那狼心狗肺的似得賣了你的。”女子看模樣隻有十五六歲,臉盤略顯稚嫩,可那眸子裏透著哀莫大於心死之意。雙眼無神的盯著燈火,也不知心裏再想些什麼。
男人的年紀看上去估摸有二十來歲了,看上去麵相普通,是那種丟到人群裏就看不見的類型。見女人沒啥動靜又繼續說道:“雖然我長得沒你那相好的漂亮,但也知道自己女人是用來疼的,不是用來糟蹋的。要是到樓子裏,就算有錢老爺想贖人,也不會要你這種破了身子的,還不如跟著我好好過日子呢,總比那個賭棍好……”
聽到這裏女子轉過身望著男人,眨巴著眼睛好似有話要說,男人看著近在咫尺的如花似玉的嬌顏,定了定心神才道:“你要是不像前兩天那樣亂叫,我就把你嘴裏的布團拿下來,讓你好好說話。”女子點了點頭,男人這才探出右手取下布團。女子的嘴唇泛白有些幹裂,男人將她扶起身,下榻從暖水壺裏倒了杯水給她滋潤了一下喉嚨。
女子沉默了一會方嘶啞著嗓子說道:“這位大哥,小女年輕不知事,做下這等彌天錯事,這會家人估計為了尋我都快急出病了。隻要您將我送回去,別說二十兩銀,就是酬金百兩千兩都沒問題……”男子聞言立馬拉下臉不高興的打斷道:“甭說了,啥都好商量,就這個不行。我把你送回去,別說銀子了飛了,十有八九還會被當成人販子抓起來。我是真心想買你回來過日子,這才沒有去衙門裏將你上成奴籍。”
“我雖然是人鄉下小子,也知道天上沒有掉餡餅的好事,別到時候弄得雞飛蛋打就行了。就憑我有一雙手藝,還餓不著肚子。二十兩我都可以在我們這娶好幾回親了,這可是我攢了好幾年的老本。”
男人看那女子聞言又在流淚就勸道:“我看你言行舉止應該是有教養的門庭出身,像這樣的人家出了這樣影響名譽的事,估計隻有兩條路可走了,要麼是做姑子要麼隻有死路一條了……”女子聽他這麼一說也好似有些道理,就不著痕跡的豎著耳朵繼續聽他說著“我雖然是個莽漢,卻絕對不會做勉強你的事。要是你想通了跟了我,隻要你給我生個娃,我就試著給你娘家捎個信,報聲平安,你就考慮考慮。”
男人說了半天看女人再也沒有吭聲,就將她後綁的手移到前側綁好,又蓋上棉被腋好被角,這才調過身沉沉的睡去。不一會就聽“呼嚕、呼嚕……”的鼾聲響起。女人又呆呆的望著燭火,眼神迷離也不知在思量什麼。
黑漆漆的羊腸小道上,雲軒沒了燈火,心裏毛毛糙糙的,一路飛奔連滾帶爬的摸到張大夫家門口。手還沒有敲到門上,就間門旁牆角的洞裏竄出一個黑影,圍著他的腳邊:“汪汪汪……”的叫喚著,一看是狗雲軒提著的心終於放下。抬手“咚咚咚……”敲了敲門,過了一會門裏才傳來一陣動靜,張大夫披著棉襖睜著迷離的眼,吧嗒吧嗒的走了過來:“誰呀?”吱呀一聲打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