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說話,溫晚正要再次催促,他卻忽然說:“走過夜路嗎?軍人應該具備的一項本領。”
她緊皺起眉,他該不會是想著今天走夜路回去吧?真是瘋了,她堅決不幹,大晚上走到寬敞的大街上都害怕,何況是這種深山老林?
所以,她咬了咬牙:“你要不走,我就自己走!”
他卻自顧低眉,看都沒看她,隻是提醒了一句:“分得清東南西北麼?”
這麼小看她?就衝他這輕蔑的語氣,她今天還非得自己會訓練營!
想罷,溫晚已經大步往外走。
權景騰沒有追,因為篤定了她走不遠,而且外邊的雨也小了,的確該走了,不過不急,要追上她容易得很,就看看她能走哪去。
溫晚出了小棚子,雨點子很小,飄在身上隻有一點****,她站在山頭辨認了一會兒方向,訓練營應該是在她的東邊,這才開始往山下走。
剛下過大雨的山路,泥濘濕滑,溫晚以往做過訓練,可是從來沒走過這樣的路,每一步都小心翼翼,每走一步就在心裏咒權景騰一遍。
色狼!衣冠禽獸!軍營裏一個樣,出來一個樣,在軍士們麵前,好像多嚴肅,多嚴厲的長官,一出來就掩飾不住他的禽獸本性!
“啊!”心底正罵著,腳下卻一打滑,驚得她慌忙抓了路邊的東西。
身子往前滑了一大步,才用另一腳勉強穩住,總算這斜坡的路,能看到底下的河水了。
她正要鬆手,試著繼續往前走,可是視線往自己的手抓著的地方看了一眼,不看不要緊,這一看,她幾乎連呼吸都滯在了那兒。
她手裏捏著的竟是貼在小樹上的蛇!
“啊……!”她全身上下,立刻一陣酥麻,險些癱軟在地,全然不顧的鬆了手,卻是抱著自己緊閉雙眼,驚天動地的尖叫。
手心裏那種濕濕滑滑的感覺,讓她酥到了骨頭裏,她一邊尖叫,一邊才把手攤開,一臉驚恐不停的把手往泥土上搓。
猛然的一轉頭,卻忽然發現那貼在樹上的蛇,此刻吐著信子對著她。
有那麼一瞬間,溫晚腦子裏一片空白,搓著泥土的手不敢動了,緊咬著嘴唇,咬得發白,可是眼底卻泛著紅。
“你別咬我!別咬我!我很瘦,全是骨頭,硌牙齒,別咬我……”溫晚幾乎都哆嗦了,語無倫次的祈禱著,伸出腳想快速溜走。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她還沒做好準備,蛇頭卻忽然一動。
“啊!”她一顫抖,身體呈不規則姿態往下滑。
她隻有一個念頭,隻要摔不死,隻要把她摔離那條蛇,怎麼滾怎麼摔都行,可是嘴裏的尖叫下意識的就是停不住。
隻覺得她滾了兩番,腿腳不知被什麼掛得生疼,卻也是刹那間,一個黑影緊隨著她,一把握了她的手臂。
她緊皺眉頭,睜開眼,果然看到了權景騰那張陰鬱的臉,肯定已經嘲笑了她不知多少遍了。
可是她現在根本就不在乎,他是要侮辱她,還是朝她,她隻要命!
轉頭往自己看了看,愣在那兒,怎麼還沒到底,居然還這麼高?
再轉頭,她下意識去看剛剛蛇所在的地方,一看卻睜大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