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裏陷入安靜,隻是這樣的安靜讓溫晚覺得,權景騰的目光猶如芒刺在背,怎麼都睡不著,他這真是打算陪她一晚上麼?
良久,溫晚終究是沒忍住,還是轉過身看了權景騰。
一轉身,才看到他一直盯著她。
溫晚幹脆坐了起來,伸手剛拿了旁邊的水杯,下一秒卻被權景騰接了過去,低低的一句:“涼了。”說完,起身,轉而給她重新倒了一杯。
越是平常冷漠的男人,溫柔起來越是殺人無形,這是真理。
溫晚很清楚,她就是被權景騰曾經的那些不經意溫柔俘虜了的,這一刻卻依舊忍不住心底微微一動。
可是下一秒,她卻一低眉,沒有去看他的臉,依舊是那一句:“你回去吧,我一個人也沒關係。”
剛把熱壺蓋上的權景騰聽了這話,沒有轉過身來,因為他此刻正忍著脾氣。
這次她流產,是她自己狠心,就算他們之間有過一些別扭,他作為男人不夠大氣的和她吵了幾次,但若是以他以前的性子,絕對不能如此隱忍住。
溫晚見他沒有轉過身來,也沒有說話,卻看到了他略微握在一起的手,抿了抿唇,水隻喝了一口就放下了。想了會兒,還是加了一句:“這裏沒有你可以休息的地方,一晚上會很難熬。”
權景騰這才稍微鬆了些神色,這算是她對他的關心麼?好歹還算有點良心。所以,他轉過身看了她。
“今晚就不回去了,明天一早我去問問能不能出院。”這樣一來,他也方便陪著她,回家總比在醫院要好。
溫晚沒說話了,也算是默認,可是兩個人之間依舊沒有可以聊的話題,就那麼安靜的呆著。
也不知過了多久,權景騰從床邊走到了窗邊,沉默了良久,好久才忽然悠悠的開口:“溫晚,我知道咱們的婚姻,一開始我就做得不夠好,讓你心存芥蒂,可是這麼久了,我不是鐵石心腸,對你怎麼樣,你應該很清楚,有些事,我知道說不上原諒與否,隻是,以後咱們能不能像真正的夫妻一樣相處?不要再……”
權景騰說著轉過身,卻是見床上的人一點反應都沒有,他蹙了蹙眉,走近了床邊,這才看清,床上的人居然閉上眼睡著了。
無奈的苦笑一下,他才坐在了床邊,安靜的看了她。
原本想安靜的和她談談,從什麼時候起,他們連好好說話都不行了?好像是婚禮之前吧?
上一次在書房好容易能說說話,卻是把關係弄得更僵了。
好一會兒,他自顧歎了口氣,低眉看著她,溫晚,就算你我之間關係有些僵,也不該這麼狠心的對待未出世的孩子。
可是一會兒,他卻又自顧扯起嘴角苦笑一下,說回來,還是怪他不夠好,否則,怎麼會讓溫晚以為他心裏放著的是別人?如果不是她這麼以為,也不至於殺害自己的骨肉。
她的性子倔,他是知道的,沒想到,卻會因為以為他不愛她,就狠下心連他的孩子都不要了。早知道,他應該放下那些害人的自尊,明明白白的跟她解釋。
正想著,兜裏的手機震了震,權景騰皺了皺眉,這麼晚了,怎麼還有人找他?
拿出手機,他的眉宇又深了點,一曼?
“喂?”接通電話,他沒有多說,因為猜不到來電的緣由,倒是腳步往病房外走去,到了門口才因她的問話而低低的回了一句:“沒有,我現在在醫院。”
那邊的齊一曼才頓了片刻,抿了抿嘴唇,輕輕的道:“溫晚住院的事,我聽說了,她現在……還好嗎?”
權景騰站在醫院安靜的走廊裏,猛一聽略微納悶,但是想了想,溫晚流產的事,傅黎知道,那也就等於讓一曼也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