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邊有一排柳樹。 WwWCOM
起風了。
烈日高照。白雲飄飄。
柳樹下坐著兩個人。
水波蕩漾。
一個人的臉是悲哀的。另一個人的臉,是憤怒的。
憤怒著臉的人是個在這世上活了三十年左右的中年人,他盤膝坐著,朝對著麵露悲傷的年輕人。年輕人大約活了二十年左右。
中年人黝黑的右手緊捏著一本黑皮書。他的臉黝黑的跟他右手上緊拽著的黑皮書有的一比,在透過葉隙的碎陽的照耀下,他的臉頰凸起處泛著一片亮澤。他上身穿著一件青色布褂,黑色的麻織長褲,黑色白邊布鞋。枯黃的長中分披肩。
年輕人伸直著雙腿,坐靠在柳樹幹上,悲哀著臉,雙眼無焦距的望著被耀眼的陽光和風的作用下波光粼粼的湖麵。
他的裝束較之中年人淒慘多了:黑不溜秋的腳丫,沒有鞋子穿在上麵、破不蔽體的破爛衣裳、不知幾久未洗的邋遢長上全是灰塵,被一根稻草束在腦後。
蟬鳴不絕於耳。
他的右臉上有一坨血跡混著髒塵。
“啪!”
憤怒著臉的中年人突然把緊捏在手裏的黑皮書狠狠的摔在了年輕人悲哀的臉上。
年輕人皺起了他濃黑的眉,回頭瞪向了憤怒的中年人:“你找不出其中的奧秘,怪到老子頭上來啦?”
鳥叫振翅聲突然響起。三隻麻雀先後飛過他們的頭頂。
年輕人的聲音好嘶啞。眼裏,好空洞。
看到他還是如此這般,中年人的臉變的激憤極了,他從地上跳起來,飛起左腳踹在年輕人的腦門上,待左腳落地後,右腳又狠狠的踩在他的肚子上,大罵:“你是誰老子!?要不是老子把你從廢墟裏救出來,你現在早不曉得輪回到了哪裏去做畜生了!老子對你百般好,你這不識老子好心的混蛋居然不告訴我這黑皮書到底從哪裏來的,快!”
激憤的中年的右腳加重了踩在年輕人的肚子上的力量,他俯下身子,狠狠的瞪著年輕人痛的齜牙咧嘴的嘴臉,惡狠狠的大叫:“!不!”
風,吹的突然急了,刮打在柳樹上,嘩啦啦響。
熱烈的陽光讓世間的表麵被光明幾乎完全霸占了。
年輕人的臉忽然咧出了笑,笑著又換作了猙獰,瞪眼奮力大叫:“兔崽子!”
“咳咳!”
“你不曉得老子……想死想的不得了?咳……咳咳咳……來啊!讓我死啊!”
激憤的中年人已忍耐腳下的年輕人到了極限,右手聚氣,猛力一掌打向嘲笑自己的年輕人的笑臉……
“砰!”的一聲悶響。
鳥叫蟬鳴,風刮樹嘩嘩響……
……
年輕人名叫佚名。中年人名叫戴明。
“佚名?怪名字。不會是你……啊……你你看到的黑皮書上寫了‘一段奇怪的文字’?”戴明湊到佚名旁,嬉笑著期待的看著佚名的冷臉。
佚名長有一張白臉,麵目清秀,單眼皮,中長的中分束在腦後。他輕咳了聲,從地上站了起來,瞥了眼方才戴明一掌打出的土坑,望著湖麵,語氣淡淡的道:“每個人打開那本黑皮書看到的內容都會不一樣,你看到上麵寫的又是什麼?”
一隻螞蟻爬到了佚名的赤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