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誠本以為杜璃沫身上的刀傷不太嚴重,可是現在的情況看來,她隨時都有可能有生命危險,收到陸淩楓的命令,楚誠餘光掃了一眼哭的滿臉淚痕略顯憔悴的糖寶,心裏一緊,顧不得其他,急忙轉身跑了出去聯係總指揮部。
司哲瀚聽到陸淩楓冷漠的聲音突然傳來,他低沉著臉,發梢遮住了那雙冷俊的眉毛,一雙深邃的眼睛還掛著水珠,深深地吸了吸鼻子,站起身轉身看向陸淩楓。
陸淩楓從進了指揮部後,一雙猩紅的眸子就從沒離開過杜璃沫,他無視了所有在場的人,包括守在杜璃沫身旁的司晢瀚。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陸淩楓艱難的邁出一步,兩步……直到杜璃沫身邊,他站在司晢瀚身旁,低頭看著那一大一小的手抵在一起,冷聲對司晢瀚說道:
“放開她!”
司晢瀚不理陸淩楓,他愛杜璃沫,他知道杜璃沫害怕去醫院,他必須陪著她。他和陸淩楓永遠都是好哥們,但在杜璃沫這件事上,他不會做出任何讓步!
陸淩楓轉身伸手揪住司晢瀚的衣領,狠狠的一拳咂向他的臉頰,司晢瀚預料到陸淩楓會如此,他很快就鬆開了握著杜璃沫的手,不是他打不過陸淩楓,隻是因為他害怕傷到杜璃沫。
被陸淩楓狠狠的甩出了一米多遠,恰好這個時候打完電話的楚誠從門口進來,就這樣,楚誠順手接住了差點被陸淩楓扔趴在地上的司晢瀚。
覺得這種姿勢有些像小受,楚誠毫不猶豫的又鬆開了司晢瀚,眼睜睜的看著他狼狽的摔倒在地上。
陸淩楓早就忘了這次來羅浮山的任務,忘了自己的身份,忘了他還赤裸著上身,他半跪在地上,趴在杜璃沫床前,緊緊的抓著她白皙冰冷的手,把它們放在自己胸前,為她取暖。他低著頭,沒有人能看到他的表情,隻是那寬闊結實卻顫抖的後背,到處都是汗水的後背,讓人看著心疼。
陸淩楓從入部隊後,從來沒有過這種撕心裂肺的感覺,他見過的死亡太多,遇到過傷者更多,可是他都可以冷漠處置,唯獨現在躺在他麵前的小女人。
陸淩楓第一次害怕看到血,第一次不敢看那個血淋淋的傷口,第一次不敢放開她的手。
錢少宇看著自家首長痛苦的樣子,心裏也不是一番滋味,他很自責,很內疚的站在門邊楚誠的身旁,糖寶可能是哭累了,加上一整天她們也沒有好好吃過,所以無力的蹲在一角,頭部埋進膝蓋,從楚誠進門後就再也沒有抬起過。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屋裏的氣氛異常壓抑,急救人員站在一旁隨時候命。陸淩楓深深地吸了吸鼻子,抬手抹掉臉上的淚水,轉過身掃視著一群人,最後視線落在司晢瀚身上,
“瀚,怎麼回事!”
這是責問,不是疑問,陸淩楓自從知道司晢瀚追了杜璃沫很多年,知道他喜歡她,他以為司晢瀚在,杜璃沫不會發生任何問題。
司晢瀚低著的頭抬了起來,冷漠的臉上帶著淚水,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現在屋裏,所有人心中的英雄都因為床上的杜璃沫落淚了。
他喉嚨滾動了一下,低沉的聲音說到:
“我們趕過來的時候,璃沫就已經這樣。”
糖寶聽到司晢瀚的話,抬起頭,猛的站起身朝受到驚嚇,一直安靜的躲在錢少宇身後的秦羽靈身上撲去,她不顧一切嘶吼:
“是你!是你!秦羽靈!你個壞女人!是你害了沫沫!沫沫一直都好好的,為什麼跟你在一起後就變成了這樣?你個壞女人!”
秦羽靈被發了瘋似的糖寶嚇得捂著頭不停的朝後縮去,秦浩安排跟著秦羽靈的人也不在場,所以,這裏,秦羽靈就像是一個被孤立起來的可憐蟲,錢少宇覺得這件事似乎也和秦羽靈脫不了幹係,所以他讓開地方,任糖寶朝秦羽靈撲打。
楚誠看到糖寶崩潰的情緒,心疼的衝過去,緊緊的抱著糖寶不停哆嗦的身子,輕撫著她的後背,安慰她:
“別擔心,杜小姐會沒事的。別哭了,好嗎?”你這樣,我會心疼的。
糖寶趴在楚誠懷裏,終於忍不住抽噎著。她還記得來羅浮山的路上和杜璃沫談自己的工作,她還在為杜璃沫講她的老板詹姆斯的光榮事跡,杜璃沫還說了,回去後讓她去浩瀚科技應聘。她們來的時候還說說笑笑,為什麼隻是出去了一會的功夫,她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秦羽靈目光呆滯的看向陸淩楓的方向,她看到陸淩楓看她時,眼裏的恨意,厭惡,還有那恨不得掐死她的表情,她委屈的對他搖頭,嘴裏嘀咕著:
“淩楓,我沒有,不是我,不是我……淩楓,你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