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足夠寒,但寒不過那襲來的冰刃。冰刃,也足夠寒,但寒不過那懾人的眼神。
冰冷的刀刃在他的喉嚨前停滯不前,而他手裏的亦痕卻已經觸到了她的胸前。她絲毫不懷疑,自己若是再敢進一分,對方的劍便能夠貫穿自己的胸膛。
哪怕,那劍還在劍鞘之中!
“為什麼?”邵亭的聲音帶著幾分冷漠,看著握著短刃的刺客,他想不到對自己出手的人竟然是她!
黑紗輕罩,那一雙眸子卻已滿含清淚,緩緩滑落,但她終是不言。
短刃劃過,帶著一抹光,還有一縷鮮血……
看著那短刃上血漬,她怒道:“你為什麼不躲?”
“我想知道為什麼?”邵亭杵劍而立,那一刀擦破了他咽喉的皮,卻未傷及根本。關鍵的時候,她終於還是下不去手。
“為什麼?”她喃喃自語,似是在問邵亭,又似在問自己。
“沒有為什麼!”終於,她的眸子裏恢複了清明。那清淚下流動的雙眸帶著一股倔強,看著邵亭,狠狠道:“你現在要麼離開綰家,要麼死在我的刀刃之下。”
“是嗎?”邵亭幽幽一歎,長舒了一口氣,搖頭道:“其實,我真的很不喜歡別人給我選擇題,我這人還是喜歡自由一點的。”
咻得一聲分外刺耳,亦痕劍身在雪地裏微微泛白,周圍環境頃刻被它那白光比下。
“出手吧,你攻我守;若是三十招內,你可以刺傷我或是割掉我身上衣服、頭發,便算我輸,我立刻離開綰家。”劍鞘倒插雪地,邵亭持劍而立,左手負於身後。
“我發現,你除了臉皮厚之外,還很自大。”刺客手裏短刃微微一拋,在空中掀起幾圈後,落入手中,眼神漸漸淩厲起來。
“你錯了,是自信,不是自大。”
“那要打過才知道!”
刺客的身影一閃,原地留下殘影,身影卻已消失眼前。邵亭微微一笑,她的輕功果然不俗,至少與自己差不了多少。
亦痕反背,剛好迎上那刺來的冰刃。
刺客眼裏閃過一絲驚駭,身影一頓,往後一退,冰刃卻是刮起三道勁風。亦痕微顫,邵亭穩穩立在原地,那三道勁風便被亦痕劍氣所阻。
“劍中至尊,亦痕果然不簡單。”
聽她稱讚,邵亭微微一笑:“我發現你不僅聰明,而且對江湖上的事情更是了解,若真有什麼可惜的地方,便是你錯生了女兒身;如果,你生做男兒,我想這綰家家主的位置你會比傾尋更合適。”
“少說胡話,我對那家主之位才沒窺覷。”刺客低聲一怒,手裏冰刃一挽,竟是浮現出一層雪花。
寒,徹骨!
麵對那冰刃上的寒意,邵亭足尖一點,身體化作殘影開始在場地裏來回躲閃。刺客自詡自己的輕功已經不賴,奈何與眼前這人卻感覺始終差上那麼一分。
“可惡……”見自己像是被對方拿捏著線的風箏,仍他把握,刺客也是嬌怒,速度再一提。
邵亭卻是沒有想到對方居然還保留了實力,看著那飛速近身的冰刃,麵色也是難得的出現一絲緊張。足下一頓,亦痕挽出朵朵劍花,罩住周身。
冰刃的攻擊雖是密集,可麵對那劍影罩身的邵亭,卻未有一刀真正破開那防守,攻入其中。
此時,刺客算是明白過來。他的確不是自大,而是自信。
“哼……”氣憤之下,她索性停止了攻擊,靜靜立在一變,冷冷地看著他。
邵亭被她那目光看得心寒,收起劍勢,疑惑道:“怎麼了?”
“不打了……”她惱道,看著邵亭,又氣道:“跟烏龜似得,我還怎麼打。”
“呃……這個……”邵亭其實很不喜歡被對方用烏龜來比喻自己,可他也明白現在不是糾結這些的時候。
刺客的眼角卻一刻也沒有離開過他,見他麵色犯難,對周圍鬆懈之時,突然一動。
來如風!邵亭卻是被她這突然的一下給嚇呆住了,周身氣勢盡放,手裏亦痕一挽,一劍刺出。雖是一劍,卻封堵住了刺客的任何變招。